第一次没有加主语,“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呢!”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史记心里痛苦地想。她也不想告诉他自己这几世以来,生生世世追在他屁股后面,只为了求得一世青睐。这不是她的作风和处世态度,这不是!
梦里的结尾她没说。在她临终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之前几世的许多记忆,每一世都有他,每一世都没有她,每一世独自离开的都是她……
从梦里的环境和人物所穿的服饰,她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她上辈子的事。换句话说,或许仅仅是二十七年前,她就是在乱棍之下失去了生命。
这段叙述几乎耗尽了她仅存的精力,她捂着脑袋,痛苦地□□起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林以南终是再也坐不住,挪过身将她揽在怀里。
“头痛,头很痛。”
南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去躺会儿,我去弄点热水给你擦擦脸。”
稍稍帮她清理了一下,林以南起身想走,却发觉自己的衣摆被她紧紧攥在手里。他重新坐了回去,将史记的杯子往上掖了掖。前世的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让她经历那样惨痛的伤害,怎么会?
他看着身旁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人,心口一阵一阵的钝痛止都止不住。
命运太爱开玩笑了,为什么要把这些不快的记忆全部还给史记?忘记的就让她忘记了不是更好吗?如果仅仅是为了找到他才让她这么痛苦,何必呢?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她这个机会呢?又或者让他去找到她,他来受这个惩罚!
☆、梦魇下
枕榻之间,史记显得十分瘦小,即使重新入眠却依旧整晚都皱着眉头。这一天注定要成为永生难忘的日子。
林以南靠在床头,时不时低头看看她,刚刚抚平她戚着的眉头,不一会儿那里又恢复了老样子。他不敢再动手,生怕弄醒好不容易睡着的人。还好,噩梦终究会过去。
前一晚窗帘没有拉好,有几丝软绵绵的阳光溜进了史记的卧房,爬上了她半掩在枕间的脸颊。醒来前的瞬间,她似乎都看到了眼皮中的红色血液在不停涌动。她抬起手背盖在眼睛上,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只是左手似乎抓着什么,粗糙又温暖的东西,这么奇怪的触感?
她攥紧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看到那只手的瞬间突然想起来家里多了个人,她竟抓着人家的手睡了一晚上。史记啊,你胆子大得很嘛!
林以南靠着床头刚睡着没多久,手被牵着一动他就醒了。但史记一直没有松开,他索性闭目养神坐着不动。
躺着的那位一声不吭,眼神逐渐清明后静静打量他,每次这么看他,史记都忍不住感叹,上天怎么给了他这样一张脸,实在是不公平。她怀疑自己可能每次最初都是陷落在这张皮相之下。
晨间的清新与暖意驱散了夜晚的恐怖与诡异,她此时精神尚可,脑子也渐渐恢复工作。虽然昨晚的噩梦历历在目,但她知道自己不该责怪眼前的人,那不是现在的他,他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一切。责怪他,对他不公。这不是她史记的处事原则和为人的态度。
只是亲历死亡的恐惧让她一时还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种绝望生生可以将她粉身碎骨。
两人以这个姿态沉默了许久,直到肚子开始打鼓。在食物面前,神仙也成了凡人,吃饭皇帝大。
史记尴尬地轻轻抽出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别叫!”
林以南忍不住闷笑出声,却不敢开口,只低头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竟有些尴尬。史记率先挪开了目光,心里挣扎着该开口还是继续沉默。甜蜜的时光短短维持了不到十个小时,难道两人就要生分了吗?她这辈子的人生不该这么狗血,她不同意!
史记重新抓起林以南的手,问他,“早饭吃什么?”
林以南细细检查了一下她的手指,上头的纱布有一些渗出来的血渍。他站起身问,“今天还得去医院换药,要不要出去吃?”
史记将左手伸到林以南面前,“好啊!”
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和欢喜,昨晚就是一场噩梦,让他们都忘了吧!
林以南没有多言,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床铺间拉了出来拥进怀里,唇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简单的拥抱。他多么幸运,遇到了她!
今天起迟了,两人都没去做早课,太阳明晃晃悬在头顶一副在说“懒虫”的样子。史记跟着林以南回寺庙换衣服,迎面撞上了正在听训教导的宝相,当然还有宝相身前的大师父。
“师父,师父!”宝相轻声提醒。
奈何大师父说得正起劲,抬手敲敲他的脑袋,“还开小差!”
宝相揉着脑袋听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又开始叫师父。大师父被他烦得没招,只得停下来问,“光喊我做什么,有什么话你说!”
“师父,我刚才看到史记和林以南一起进来了!”
大师父闻言回过身,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宝相抬手指向厢房的方向,“他们进屋了!”
“行了,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
宝相用力点点头,目送大师父离开后,蹭蹭蹭跑到了林以南住的禅房门口,扒着门框朝里看,林以南似乎不在,只有史记一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他探着脑袋问,“你在干嘛?”
史记被他吓了一跳,咯噔一下转了过来,“一天不见,你就成精了?来无影去无踪,进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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