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对生活在这里的人类下手,想要令风神看清人类的嘴脸。结果,即便如此,风神仍然选择了人类。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这个念头倏地跳上心头,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痛。
等不及阴阳寮的人来了,再这样下去,风神会被这些妖毒耗死的。况且,根本就不止妖毒与怨气需要他施法驱散,最重要的是村民拜的那尊神像,有一股力量自它而出始终在压制削弱风神的力量,两面受敌的风神撑不了太久的。光是看他已经无力离开过去的神社这一点就可以知道,现在维持住村子周围的保护屏障和对抗邪神就已经耗去他所有的精力了,否则不至于直到现在他都无法露面。
想清楚之后癸虚留一秒钟都坐不住了,她整理了一些剩下的符咒道具,然后向着村庄疾行而去,沿路瞧见三三两两的村民正朝着乱葬岗的方向走,麻木的脸上仿佛看见某种希望一样暗含期待。
村中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这样大规模的出动更是疑点重重,癸虚留的真实之眼穿越人与房屋组成的屏障,将视野直接缩进到了乱葬岗上——
瞳孔猛地收缩,古老的神像爬满了青苔与草叶,它的表面裹上了一层乌黑泥泞的土痕。残破的神像周围被枯叶堆包围,那个给她带过路的年轻人举起了火把,扔向神像……
不!
癸虚留难以置信地发出一声尖叫,她以为她叫出声了,但她的嗓子却紧得连呼吸都不通了。
村民的心声是如此愚昧而无畏。
【太好了!昨夜神明大人托梦,他一直在庇护我们!】
【神明大人说只要将这尊堕落的神之雕像烧毁,我们就得救了!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堕落成妖怪的神在作怪!可恨!】
【烧了他!烧了他!都是他害的!】
胡说八道……
都是胡说八道!
癸虚留携着刚劲风声只身闯入乱葬岗,趋势之绝,义无反顾。
那里村民们离得远远地看着燃烧起来的熊熊火焰,眼中充满了快意与解放,仿佛只要将神像烧毁就能够杀死神像背后的堕落之神,他们就能得到救赎。
荒谬!
癸虚留毫不留情地掠过这些愚民,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咦?那是…阴阳师大人!?」
佝偻着腰背的老人惊愕地喊出声,那件白色的狩衣昭示着身份,然而没有了遮面的幼年阴阳师露出了不为人知的面容,一双异色的眼瞳里如同燃烧着冰与火,令人心惊肉跳。
她仿佛踏着罡风被托起凌空,衣袖滑落露出雪白的双臂结出阵复杂的阵法,白色的光芒从她身上亮起,直到爆发出了惊人的亮光只冲云霄。青空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集结起一朵雨云,转瞬之间暴雨倾盆而下!
所有人都被这巨变惊得瞠目结舌,仿佛神迹的及时雨让招雨之人的力量呈现在村民们眼中,敬畏令他们说不出话来,只好失措地被雨水淋个透湿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躲。
火焰被大雨浇灭,然而神像已经有一半被烧成了碎块,爆裂后散落在地面。
风停雨落,满地残破。
突然,散发着圣洁光芒的阴阳师从空中跌落,如断翼的白雀般摔到了地面,她微微蜷缩的身体被招来的暴雨全然淋湿,失去了光芒的阴阳师沾上了乱葬岗的泥土,看上去比普通人更加狼狈不堪。
癸虚留抬起头,被雨水打湿的羽睫连成一片,底下的异色眼瞳妖冶至极,所有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她茫然地扫过这些愚蠢的村民,她现在很累,耗尽全部灵力之后是一种即将呕血的撕心裂肺。
自击退蛇妖之后灵力便所剩无几,而答应不生事的承诺也不知被抛到了哪里,她一意孤行地用上了所有灵力招来这片单薄的雨云。
只盼,它能浇熄这愚昧而无妄的怒火,不要再折磨已经为他们付出一切的你。
癸虚留感觉身体疼得快裂成无数瓣,自从对上羽衣狐的那次之后再没有如此痛苦过。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上一次有滑瓢,有秀元,有花开院家族和百鬼夜行;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量了啊。
耳边全是嘈杂的人声,在这些因为无知而格外伤人的言辞之中,癸虚留用尽全力往倒在地上的神像爬去,这破败的、伤痕累累的神像和筋疲力尽的她很像,雨水已经逐渐停歇,而神像被风化的面庞上沾染的雨迹犹如心力交瘁的泪痕,看上去凄惨又可悲。
癸虚留想起回忆中那如此热爱人类的神明,忍不住哭着俯下身抱住断裂的神像,很努力地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我这就把你拼起来,不疼。」
她一块一块地跪在地上把碎块捡回来,一边流泪,一边颤抖着用手里的鲜血将神像拼凑起来。
风神即便堕落,曾经的神像也凝聚了他的力量,一旦神像被毁,以他现在的状态,很可能……会失去一直保护人类的意志,被黑暗侵染。
「不要坏掉啊……」
她发狠地把伤口撕开,剧痛之下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带有信仰之力的血液缓慢地粘合修复起神像,但还远远不够。
泪水与湿漉漉的头发混在一起,癸虚留嘴里满是咸味,她带着哭腔哽咽道:「……我愿意信仰你啊,一目连!」
她喊出了风神的名字,是一目连。
原本散去单薄雨云后的晴朗天空此刻不知为何风起云涌,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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