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刚失掉了一只眼睛,就算治疗及时,这样的卫生条件下,也保不住。
我在战场上没有缺胳膊少腿,却在被俘虏后被一个杂种踢废了眼睛,是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都无法淡定。
可我依然忍下来了,这种忍耐一直伴随了我十年。
开始几年很多人都拿自己的家人作为慰藉,他们相互展示着妻子和孩子的照片,低声说着过往的美好的回忆。
可是等到没什么可说的,等到时间长远的什么都回忆不起来时,他们也都沉默了,我不知道在说得大家都能相互背出美好回忆的时候,还有什么值得作为心灵支柱。
我想妈妈,但她已经去了天堂,我想过去的战友,但他们现在也都客死异乡,我想奥古和凯泽尔,但我不知道作为士兵他们是否还活着,历数之下,我能够想的,竟然只剩下一个活人。
秦恬,但愿你没有白白俘虏我,以你那点小聪明,现在应该好好的活下来了吧。
就在我以为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在西伯利亚度过时,几个交好的苏联守卫忽然传来消息,在其他国家的压力下,苏联终于要放人了。
而我们,已经是最后一批被放还的俘虏,距离我们被俘,已经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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