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你给我跪下!”
钱进来本就半跪在地,腥热的血沾了满手,哐呛声匕首落地,惊得他一惊,像从梦中复苏,看着这不真实的一幕——骨骼肌肉破碎声响,鲜血涌出胸口的咕噜噜声,凌乱的喘息渐渐息止……萦绕脑海交织成嗡响。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人死后会是什么模样?这么想着,眼睛就捕捉到歪倒在墙上一动不动的老人,斑白鬓发轻轻浮动——他本是要杀自己的。自己不想死,就杀了他。原来,杀人的动作场景声响,与杀兔杀鸡没多大区别……
衣裾拂地,有人跪下。
钱进来晃晃悠悠的的站起身,回身见端身坐在椅子里的太妃握紧把手,向前佝偻上身,逼视向胖子:“你为何走那么慢?我的命令你没听到吗?还是,你同情他?朝夕相处过几年又如何!他不念恩情为何你就念?是否跟着死老头一样,妄想埋伏我顾府伺机而动?”
“太妃明鉴,我没有他想,只效忠顾府!”胖子伏在地上微微颤抖。
“呵,”太妃冷笑半声,目光望房顶,癫狂的摇了摇脑袋,忽而垂眸,如蛇蝎扬尾:“那送你们来作为契约的门派呢,嗯?你们不效忠了?哈,十面埋伏吗?期儿,你看这些人多可恶啊。”她说着攀住僵立一旁的顾之期,祈求道:“孩子,他不守命令,存反叛之心,关进地牢行吗?”
“来人,”顾之期依言行命,拂了拂袖:“关进去。”
很快门外盔甲加身的侍卫进屋,押屠夫离去。
太妃攀着顾之期,任由孩儿扶持,像得了软骨病般,说着闲话儿,施施然步入游廊。夜风不知何时息止了,月色清辉,落花苍白落寞。余下的侍卫搬走手叔尸骨,谈话间,隐约听见说是丢到深山里喂野兽。钱进来拿抹布一直擦墙上血渍,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一夜未眠。
他想起那个使手劈门锁,手削苹果,半夜泡一盏红茶幽幽观月的老人,再不会回来了。
手叔这辈子,未娶妻子,未育半儿半女,练就一身卓绝武功,想逃脱江湖,终究未能如愿,什么都没能得到。这就是他的一生,高手埋伏的顾府,后继有人殊途同归。
☆、心有余悸
那日步出牢房,走廊里烛火幽深,一丛人脸上阴影深深,围住他离去的路。
“我没有从他嘴里探到丁点消息。哪怕我与黄金城或许有关系。但若他吃软吃硬,就不会来做内应了,”钱进来指缠金牌,看他们眼珠子随之像金鱼样晃来晃去,忍住笑意,心生一计道:“不过——只要我出去了,府中内应不攻自破!”
“哦,”梨溶簇紧眉眼,璨若星辰道:“说说看呗,我最喜欢人垂死挣扎了。”
钱进来勾勾手指,梨溶侧侧耳朵,就不过来。无奈,钱进来只能祈求的望向狱卒们。狱卒自动避离。无视梨溶娇柔做作的捏鼻子,伏到她耳边小声道:“只有我一人见过洛羽生面目而未死,丢尽大牢与他同处三日,稳稳当当走出来,换做是哪个做内奸的,都会觉得我知道些许秘密,而且是站在王府这边的。至于我说出哪些,他进不来,更不清楚了。因此,出于任何方面考虑,内奸定然不会放过我。”
梨溶轻抚头发,圆润如玉的指尖,差点触摸到钱进来的脸,他清清楚楚看见她摘下发间一只黑蜘蛛,长细长腿,黑圆身子。钱进来啊的吓了大跳,一蹦三尺远,像看鬼一样看那只毒物被梨溶轻轻松松按入白玉瓶里,揣人袖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蜘蛛名叫黑寡妇,□□后会立即咬死雄性,毒素比响尾蛇还厉害几倍。一口毙命。他这才明白侍卫为何放任他乱走,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若他刚才伏在她耳边稍有不轨,那黑蜘蛛就不是在她指尖,而是咬在自己脸上了。
她究竟是人是鬼?
为何能操控毒物?
十四岁的小姑娘还未长成型,红火裙裳,脖子粉□□白的,像挤出来的奶油,她的人整个人都像挤出来的奶油,没有款型。她向他低笑道:“那我就去让太妃信你这回吧,谁让你是我第一份成功的例子呢。”
手叔的死,钱进来担负一半责任。
抹灰布的水早干透,一人斜倚窗牖,天边泛出苍青色鱼肚白,烛火早熄灭了,侧影轮廓勾勒出金属色。徒劳无功的整晚,擦不去的血,仿佛黑火烙在心上。杀人、算计、两面三刀,本不是本意……本意不是吃喝玩乐晒晒太阳?但,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令牌关系到江湖风云,他抽不了身,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变得残忍隐忍,所有说辞,都为心底暗涌做掩饰……
钱进来眯了眯疲倦的睡眼,庭院里,扫地大妈忽然以帚为剑,使出套霍霍生风的剑法,拍打槐树,落英簌簌,青雾隐隐,帚影绰约间一棒棒把将将落地的花瓣拍成粉齑。
纵身怀绝技不会扫地度日……这世间,谁又比谁容易。
大脑昏昏沉沉的想着,哐呛声门被推开来,紧跟着娇俏的女声响起:“不说了今早要上京吗,还不快起来收拾!”
钱进来抬眉吊开渴睡的眼,勉强看清楚门槛上的少女火红衣裳与墨黑长发,叉着腰,幺五幺六的模样。
梨溶?
钱进来晃晃头,一觉没睡幻觉都出来了,她为何会来?
见他像滩软泥缩在墙角,梨溶大步走过来,裙角生风,伸手来扯他耳朵:“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
钱进来转了转脑海,幽幽捕捉到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上京去?
与他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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