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有一股火气马上扬了起来,这几乎根本不是以冷静而出名的他。言柏尧一连追上了几步,才一把揪着她的手腕,用力狠狠地向后扯了一下。她的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跌,撞在了墙上。
她怎么会瘦到如此地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手上的触觉。记忆中,她有着一点婴儿肥,白白软软的一身。以至于他每次逗她,就会叫她小猪。她不甘示弱地回道:“好,我是猪。那请问每天跟猪睡在一起的是什么?”他哑口,总不能回答:“也是猪!”
但此刻她几乎瘦得只剩骨头,再无任何一点记忆中软软滑滑的感觉了。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问她为什么。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住了。说出口的竟是:“不要因为唐氏不肯放你父亲的贷款,转而找上我弟弟。我告诉你,中诚睿智集团下属银行的决定权在我,而不是他。”
肩膀处隐隐地作痛,但那痛远比不上来自心底的。她只能不停地吸气再呼气,但他随后的话又把她打到了最深的地狱。怪不得父亲这几天忙得连影子也没有看到,原来他是在为了贷款的事情急得团团转。
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的情绪。只是望着,只是看着,仿佛他只是壁画或者只是根柱子而已。几秒、几分或者只有短短的一瞬,她移开了目光,扶着墙,转过身。
他越发火了起来,抓住了她的肩,扳过她的身子,摇晃着道:“我说的话,你给我记住。不要以为接近了我表弟,你就能够拿到好处。”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说话。他逼着她抬头,与她对视:“你最好给我记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扶着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她没有办法移动半分,唯有将身子慢慢地蹲了下来。虽然知道这样犯了淑女的大忌,但她已经无法顾及了,心里痛得似乎要裂开了,整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呼吸。
餐厅里的灯其实并不明亮,或许是因为情调的关系,也或许是借了浦江夜色太美的光,光线调得昏昏淡淡的,朦胧暧昧。但他一进餐厅,就看到了他们。人的眼睛估计是比较善于追寻美好的东西,不可否认,柏天和她一起,的确是很登对的一对金童玉女。柏天不停地说着话,她则偶尔回以淡淡的一笑。但那养眼的画面竟然异样地刺痛他的眼睛。
跟在后面的唐瀚东还挑着机会不放:“瞧,我说的没错吧。你弟弟若对她没有意思的话,我看连黄浦江的水也会倒流了。”
柏天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自然比唐瀚东更加了解柏天。这小子一脸兴奋讨好的样子,活脱脱就跟小时候装乖,骗姥爷奶糖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看了唐瀚东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包厢。一顿饭下来,根本心不在焉的,心思全拴在了外头。自与她重逢到现在,他一直想开口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分了手,就与他再无联络。但一想,他现在与其他女的分手,也是绝无联络的。无论再怎么想知道,却是怎么也无法将这句话问出口的。
他怎么能问出口?当他以为她是如何如何爱他,就算分手了也会对他念念不忘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另结新欢了。从头到尾放不下的,只是他自己,人家早已经放下了!
难道要告诉她,当年他并不是真的想跟她分手,一直是在等她回头。而他又拉不下面子来求她。对这种烂选择,他嗤之以鼻!要能说,早八百年就说了,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
【vol.3】
言柏尧将外套往床上一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大步走到窗口,“唰”的一声将整片的窗帘拉了开来。对面的别墅还是没有灯光,看来于柏天这个小子还没有回来。
不耐地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了。拿了瓶酒,满满地倒了一杯,一口饮尽。犹记得在加州他只喝啤酒,一罐一灌地喝。她呢,一开始滴酒不沾,后来在他的坑蒙拐骗之下,也开始偶尔尝试喝一点。不喝还好,一喝就露馅,一罐不到就醉了,憨态可掬的,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抱着他,无论怎么哄、怎么扯,就是不放。吓得他以后三令五申加恐吓,要她答应绝不能在他不在身边的情况下喝酒。
好一会儿才抽回了思绪,他又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现代社会男女关系太随便了,yī_yè_qíng的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他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更何况今日她有求于柏天,办事之前给点甜头,也实属正常。但他越是这样想,心头越是烦躁。将木塞拔了,一连倒了几杯,连饮而尽。还不解气,猛地将酒杯用力地从窗口扔了出去。却是了无声息,地面上都是厚厚的草坪,自然落地无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床边,双手摸着头坐了下来。静了一会儿,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了一只黑色的皮夹,缓缓地打开来,轻轻地将食指探到里层摸了摸,终于在最里面碰到了一圈硬硬的东西。缓缓地,动作轻柔地用食指慢慢钩了出来,入眼的赫然是一个男式的戒指。极普通的款式,质地是铂金的。
“柏尧,这对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她一脸明媚的笑容,仰着头征询他的意见。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眼底深处却晶晶亮亮,如水般清透,微微闪着光。在一起后,她从未开口跟他要过什么东西。那天是她的生日,他原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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