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宣言像三流苦情剧,三少在书架后面捏着笔记深深皱眉,吃惊,更是不解,大少他怎么会对父亲产生……哦,不,或者他应该问,大少怎么会认为父亲会接受这样的……幼稚的,无聊的……?三少简直不敢相信大少的脑子……难道这么多年,他就没发现他们兄弟三人存在这个家的意义么?
三少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却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大少已经衣衫尽褪的站在地中间,那张美丽的脸上混合着讨好的羞涩与卑微的祈求……三少的脚步顿住了,不仅仅因为这样尴尬的场面,更因为三少胸膛里忽然燃起了一把怒火,大少顶着一张跟老爸相似的脸作出这样卑贱的表情,在三少看来,简直就是对爸的极致羞辱!
在未来的日子里,三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天他冲出去了,事情是不是会发生改变?他不止一次的想,当时他顿住的脚步里,除了避免尴尬之外,是不是夹杂了一丝对大少报复的恶意?为他夺去父亲的关爱,为他羞辱老爸的言词,为自己那不为人知的嫉妒?
三少没有答案。或者说,三少不是真的需要答案。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这是老爸告诉他的源于祖父的林氏家训,而父亲则用铁与血的事实告诉他,什么叫谋定后动,什么叫落子无悔。在他们的人生字典里最没用的就是‘如果’二字。
三少当前还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只是顿住脚步,重新又坐回地上,捡起书,静下心,没有再管那边的家庭丑闻。所以三少没有看到林晰眼中森森冷意,大少正谦卑的低着头,自然也没看到。
许久之后,林晰悠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还年轻,不要什么事情都说‘永远’‘最’……”
后面的三少不知道了,他专注于自己的书本世界,屏蔽了全部声音。
等三少再次回神的时候,是林晰抽掉了他手中的书。
“厨房准备了下午茶。”林晰说。
“好的,父亲。”三少站起来。
其实,下午茶是林萧然的习惯,但他今天出去跟某位钢琴大师见面,不在家里。父子俩走出书房,一路散步出去到□院彼此都没说话,但最终沉默还是被打破了。
“你怎么看大少说的那些?”林晰问。
“蠢。”
三少用这了一个字,包含了无数的意思。为大少的骄纵,为他自以为是的爱情,为那虚幻的自信,为他不识时务的挑衅,为他自甘下贱荐枕席,看不明白自己的位置……太多太多了。
林晰眼里很快的闪过一抹情绪,“我以为你会担心。”
“担心你喜新厌旧,抛弃爸?”三少反问,语气里带着压制不住的嘲弄,“仲夏叔的女儿都八岁了,您不必每次爸一提到要跟他见面就黑脸,不是折腾得爸在床上躺一天,就是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他为什么要担心老爸?
林萧然,生于书香世家,在清澈干净、温馨和美的家庭环境下长大,音乐赋予他纯净的灵魂,父母的爱滋养他绽放才华,林萧然如今是一位举世闻名的作曲家,名声、财富、地位、甚至是年龄和容貌,哪点是父亲这个黑道老混混能比肩的?他俩谁嫌弃谁还不一定呢!
大少,哼!好吧也算上自己,三少忍不住自嘲,不过是长在贼窝、母不详、被人为制作出来的爸爸的影子罢了。他们没有喜爱音乐之心,却被逼着学琴学乐理。他们还未曾经历纯真便过早的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黑暗。七岁的自己就几乎弹无虚发了,他拿什么跟才华横溢、清白干净的老爸相提并论?
大少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他确实年轻,可年轻又怎样?
那几乎等于幼稚、鲁莽、愚蠢、目光狭隘、自以为是的代名词。如果父亲连珍珠和鱼眼都会弄混的话……不,这种假设甚至不能成立,父亲是纵横三十几年的黑道帝王,让他辨错珍珠与死鱼眼?你难道在讲笑话么?
三少听过德叔念古,对老爸与父亲之间的纠葛知之甚详——老爸,被胁迫生命安全,被拿走全部家产和父母的纪念,被剥夺应有的荣誉……这些几乎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信念,但老爸从来不曾在强权面前表现卑微。老爸不是个英雄。他恐惧,妥协,在打压中无望的挣扎,可他心中的那根脊梁从来不曾弯过,林萧然,从来没放弃自己理想和希望。直到现在,直到那层包裹在外的粗石被父亲一个又一个绊子磨砺殆尽,璞玉终绽放光芒,再也没有什么能遮掩他的天赋,再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否定他的才华。
三少很难想象,这个世上除了老爸,还会有人在父亲只手遮天的围追堵截中创出一番天地,老爸让父亲败得一塌糊涂。他的老爸,用德叔的话说:脆弱柔软的像株需要精心呵护的兰草,但再大的石头,也休想阻止他发芽、长大、散发芬芳!
大少不配跟老爸相提并论,老爸的柔韧和坚强,他永远不懂!
林晰听着这个被自己忽视了很多年的儿子语气里的骄傲和不屑,欣赏的目光几乎再无法深埋下去。他们家的三儿,像他,缜密的心思、冷静、理智、擅长分析,并且果断够狠;同时他也像萧然,有着音乐家那类敏锐的直觉和细腻的观察,并且感情很真。
林晰养孩子的初衷,确实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萧然翻版的孩子,一样干净清澈,一样天赋才华,他幻想过亲自把他宠成一个幸福得独一无二的小王子。但时至今日林晰才知道,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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