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莫惜然走得相当平稳,当然多亏裴煜桀。
裴煜桀宛如移动烘热机,莫惜然牵着他的手温暖又安全,然而甚是恍惚。
自打裴煜桀出镜子,和莫惜然一起待过最常的时间是六小时,而且全在晚上出现。莫惜然上高中和大学那会儿住校,裴煜桀很少出镜子,等莫惜然租房子开始工作,裴煜桀才常出现,之前基本隔着背包交谈。
此时莫惜然牵着裴煜桀的手走在大街上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偷偷看了裴煜桀好几眼,心中释然不少,犹有一点抵触心理。
这身体原来是泫滐在用,她这样就像跟泫滐好似的,感觉不太好……
裴煜桀被古怪的眼神盯过n回后,低头逮住鬼鬼祟祟扭头的莫惜然,不解:“怎么了。”
莫惜然心一横说:“你知道么。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在自己有恋物癖的恐惧中,纠结是不是喜欢上了一把镜子,感觉老变态了。”
“我不是在镜子里么。”裴煜桀搞不懂她在抽什么风,兀自强调:“是人形。”
“谁知道你那么牛的身世,我还以为你是镜子精呢。”莫惜然为傻不拉几纠结的几年时光怅然,反口一问:“镜子在你身上么?泫滐会不会听到我们说话。”
“不在这儿。”裴煜桀打消她的顾虑。
莫惜然又随口一句:“你放哪儿了?”
她属于无心扔问题,在裴煜桀听来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临近君御律师所大门,裴煜桀停脚松开她的手,目光沉沉地审视她。
没了热源体,莫惜然顿时感受到化雪天儿的冷意,手抄大衣兜里,她一脸无辜:“又咋了,我不就是问问镜子在哪儿么,你又生气。”她被盯得发毛,撇开眼:“咱能不能把生气的习惯改改,我被你掐得有后遗症了。”
估计失控掐她这茬得成裴煜桀永远被拿捏的短处,裴煜桀果然缓了神色,温和道:“现在镜子对你没用处了,你问在哪儿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莫惜然也不知该咋说,支吾片刻道:“这样不太好。”
裴煜桀居然没发火,心平气和问:“哪不好。”
“很别扭。”莫惜然说,“就算这本来是你的身体,可之前是泫滐在用。我没见过泫滐还行,现在……很别扭。”她重复一遍,说不出别的感觉,就是别扭。
她不别扭才不正常咧。
裴煜桀似乎心情不错,不追问,直接说:“那至少是我一半元神,没准我会收回来,不会让他有损,搁在安全的地方。”
莫惜然机械地哦了声,转身往律所走,没走两步又回头:“你会和他合到一起?”
裴煜桀在两米外反问:“你想不想。”
“不想。”莫惜然坚定地回,“除非现在这样对你不利,不然我不想你俩合到一起。”
仅过一天,她的态度转变如此快。
裴煜桀默声不发表意见,穿着一身黑色长大衣站在雪景里怪冷淡,比泫滐还没烟火气,看得莫惜然心落落。
“惜然!快!出事儿了!”随风飘来一声。
莫惜然回头一瞧,刘之言从律所大门那儿探出头来招手。
裴煜桀递过奶茶和菠萝包袋子:“先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莫惜然接过点点头,快步朝律所走。
北风乱吹,裴煜桀低沉的自语声变得温朗,隐没在风里。
“说晚了。”他道,“我不想你分那么清。”
莫惜然进了律所门,没有听到。
君御事务所里不开暖气,只有一台立式空调运作。一百多平米的地儿空了一半,所有员工挪到老总办公室的眼皮底下干活,鸦雀无声。
莫惜然进门扫了一眼问刘之言:“又有人辞职了?”
“昨天走了俩。”刘之言叹气,“眼瞅着知名大律所萎缩,御哥的心血要玩完。你说兄弟俩差距咋那么大呢。”
莫惜然给她奶茶和菠萝包,安慰道:“趁早找下家吧。”
刘之言没心情大快朵颐,把纸袋搁一边小声说:“咱俩一起走吧,感觉就今天的事儿了。”
莫惜然皱眉:“怎么讲。”
刘之言向二楼指:“看上面。”
莫惜然抬头,二楼会客室矮沙发上有一特熟悉的背影,周傲静。
“她怎么在这儿。”莫惜然如同被吃了屎苍蝇缠上,膈应的慌,“别跟我说是来回访前单位话家常。”
“所以我说出事儿了。”刘之言目露深谙其道之情,“上回咱在法院给她难堪,她这是来报仇。”
莫惜然一派轻松:“行啊,我看看她能闹出啥水花来。”
“来者不善,你小心点儿。”刘之言嘱咐又使眼色,拎纸袋回到座位上。
二楼有脚步声,老总程君站在扶手处叫莫惜然:“你上来。”
莫惜然路过自个儿的座位将包一扔,在其他人目送祝福的视线下几步上了楼。
周傲静老样子,大浓妆网红风,派头十足坐在长条沙发正中央,笑盈盈注视莫惜然走进会客室。
程君也是老样子,大冬天拿把折扇装文化人,肚子里不是墨水是坏水。
莫惜然要不是师哥程御出国前有嘱托,早不在这儿干了,让程君这货整天挖坑恶心自己。
像刘之言说的,程君虽是程御的亲弟弟,人品却差了地球到火星的距离,令人不禁怀疑这俩兄弟血缘的真实性。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程君摇起扇子扬声问,很有大老板的架子。
莫惜然无视程君,热情打招呼:“哟,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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