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随身带着的干净布条重新帮着南宫灵包扎起来。
这事她做得纯熟,无论是帮别人,还是为自己,伤口包扎不好,说不定就要把命丢了。
黑珍珠看了半天,帮她擦了手上的血,“你做这个倒是熟练得很。”
“熟能生巧。”云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珍珠忘了我是从哪来的?”
从哪来的?从雁门关,从战场上,黑珍珠沉默良久,云雁是雁门关的云雁,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正是那里才养出了云雁这样的姑娘。黑珍珠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要不要……”
要不要和我去戈壁瞧瞧,那里险峻也不输雁门,也有烈酒狂风。
“我要去京城啦。”云雁姑娘打断了黑珍珠的邀请,十分洒脱地摆了摆手。
南宫灵愧疚起来,他迟疑了片刻,“是为了那只信鸽?”
云雁难得给他好脸色,笑得格外灿烂——至少对一个习惯冷着脸的姑娘来说是很灿烂了,“差不多该回去,重扬我苍云威名了。好在我身手尚未生疏,否则日后上了战场真是要丢人。”
松快了这么久,散心也该散够了,远在京城的天子大概也在心里对苍云云雁有了个定位,把这样一个人仅仅当个武功高强的近卫,或许真的是可惜了。最重要的是,皇上对云雁姑娘不间断的信还是很满意的。
“我发现……”
我发现我仍是深爱着大唐,但是我很喜欢很喜欢安宁的大庆,也不容许别人再破坏这如画江山,百姓安乐。
云雁上一封信就是这样写的,“我维护的不仅是苍云百年荣光,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每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灵这样的,也没有无花那么坏,就是有点蠢……还是好好活着赎罪吧。
☆、此军可成
“你一定是个好将军。”黑珍珠敬了云雁一杯酒,然后真诚地微笑,“多谢,还有保重。”
她不会忘记是谁帮她挡过暗器,是谁为她报了杀父之仇。
云雁对敬酒来者不拒,似乎光凭她一个人就能喝倒对面三个一般,不过几坛子酒下了肚,她除了脸上浮现了些许红晕之外,再没有其他反应。看她这样清淡自持,南宫灵倒觉得可惜了,“我听你上回唱的歌是很好的。”
“我还未醉。”上一回为了装醉那样轻狂地放歌,这一回南宫灵说要听曲,自然还是要先把她灌醉了的好,云雁自己说完这一句,就憋不住笑了一笑,莫说南宫灵酒量本不如她,如今南宫灵可是有伤在身,只能看着他们喝酒。
楚留香哈哈一笑,身子往后仰着舒展筋骨,他想起蓉蓉回到船上,当是已经帮他冰上了葡萄酒,又有点可惜,到时候回船了,也没有今夜这么好的气氛了。不过烈酒当要共醉,葡萄酒安静细品也好。
没能再逗弄到过分淡定的女将军,南宫灵叹了口气,偷偷地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被云雁发现之前一口灌了下去,急促地咳嗽两声之后率先开口,“……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唱的是王维的送元二。
是长歌四绝中诗佛王维的绝句。长歌门文人都是极风雅的,但凡有好诗好词出世,便有人抄录无数四处传诵,远在关外的云雁也对此很是向往钦佩,是以南宫灵一诗既毕,如黑珍珠、楚留香二人,不过是更觉临别依依,云雁却多出些怀念来。
饮尽杯中酒,便是离别时。
黑珍珠回戈壁,楚留香回他的大船,南宫灵则打算去尼山脚下结庐,云雁一路往京城赶。再次面见自己的君主时,云雁姑娘却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因为高坐于上的人,甚至前一封信里还在抱怨有个臣子写起奏折来长篇累牍十分讨厌。
“云卿来了。”皇上按了按额头,放下手中的折子,微微往后靠了一点,整个人放松不少,“我先与你五百人,你待如何?”
苍云玄甲原名玄甲破阵营,走的就是精兵路线,何况谁知道云雁姑娘到底会不会练兵呢?皇上倒是从书信往来中看出了这姑娘熟读兵书,也有些远见,不过纸上谈兵的人也不是没有,所以他只是给了云雁一个机会。
如果苍云真能有往日传说中的风光,他再添人就是,若是不成,五百人就并入禁军,护卫皇宫,云雁的武功还是可以信任的。
云雁不怕考验,她怕的是没人给她机会。听完皇上的安排,她忍不住抬头,偷眼瞧了一下,只见着明黄的衣角,然后就突兀地对上一双带笑的眼,冷不丁地看愣了。
直视圣上是大罪,云雁猛地反应过来,却发现皇上根本没有生气的样子,她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没有避开那细细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云雁此生,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不负皇恩。”
偌大的校场上搭了一个台子,云雁就全身甲胄,站在台子上俯瞰着自己手下的五百条汉子。皇上没有刻意为难她,甚至很是看重于她,拨过来的人至少都身强体壮,还有半数的上过战场。
老兵身上有血气,懂得也多些,而这些又都是血气方刚的莽汉子,看见自己的新头儿是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可不就要闹起来。
云雁压根不管这个,至少这些人现在不敢当着她的面闹起来,至于之后……呵呵,还能有功夫闹起来,一定是训练量不够!她冷着脸,身上寒气惊人,手中巨盾急射而出,猛地击在校场边的一块巨石上,立刻就是碎石飞溅。这个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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