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温柔,不知为何,这些都能促使人变得勇敢。
她想给身边的人温暖,让他如同正常人一般立身于阳光下,更想……再次牵他手的时候,触到的,是他的无惧严寒。
于是她飞快而坚定的回答:“我不怕。”
纵使眼前的大场面她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几乎要吓得瘫在地上。
以前就听传闻说这些人个个都是狠角色,她没见过也不了解,后来见过了,了解了,觉得不过如此,可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宁萧瑟似乎也紧张了,将手指依次松开又握紧,酝酿了一下,忽然用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很谜之腔调的跟她说:“准备好,我们要跑过去喽?”
虽然淡淡的,可……结尾这么猝不及防的轻快起来也不知道是想怎样,她想,也许是察觉到她的害怕,一本正经会将氛围搞得更压抑紧张,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两人在对视中缓缓抽离出来,双手紧握,目视前方。
很奇怪,在那瞬间她竟从遥远的门口处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仿佛披荆斩棘拨云破雾后,自那扇门穿过,便能如鱼越过龙门,腾空直上九霄,从此翱翔于天际,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阻碍他们。
“我数到三。”语毕,他喉结也随着紧张的氛围不由自主吞的咽了一下。
“一。”
榕城的风不曾变过,温吞湿润,拂得树梢上叶子左右飘摇。
“二。”
偌大基地院子,中间竖着单爪落地腾空而起样子的石鹰,栩栩如生到脊背的羽毛都根根分明,翅膀在腾跃时的肌理线条流畅有力,象征着无上勇猛与锐不可当的野性。
两股势力自雕像为圆心,分散在院子各处,纠缠扭打,在人们看来残酷,在上帝看来滑稽。
“……三!”
短促的一个字结束,绷紧全身神经的两人立即飞奔而出,挑着人群的间隙飞速挤过,那叫一心惊肉跳。
空气中已有血腥气弥漫,由于事件特殊性不宜过分张扬,所以在场并没有人使用枪支,一时间仿佛战争退回到数百年前冷兵器时代,有用刀棍的,还有武器被击飞赤手空拳相搏的。
“刷。”方经过此处,墨绿色有些接近部队制服的守卫军抄起短刀,刀刃紧贴着黑衣士兵的喉管滑过,猩红在半空中撒得圆润,弧度优美。
后侧方还有守卫军一边将对方双手钳住,另一边抓着头发将他紧紧按在地上,黑衣士兵面部由于抵抗皱在一起,痛苦狰狞。
还有的你给我一巴掌,我给你一巴掌,随即瞧了瞧彼此,不服气的又将四条手臂缠在一起互相推搡,最后以守卫军狠狠踩了黑衣士兵一脚终结,趁着对方惊吓疼痛之际迅速一个过肩摔掌握主动权。
总之那瞬间眼前的景象变得特别缓慢,摔倒躺地被抽成好几帧播放;飞扬出的血雾慢到形成均匀颗粒状;哀嚎拉成低而长的声音;金属质地的刀剑落到地上,弹起,在空中优雅的翻转,随后又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动;远处风吹动的树梢也静下来了……唯有那惨淡的银盘,从始至终便是不动声色不急不缓,定定的卡在天上。
不过说来也怪,按理来说他们在院中穿过时不该没人察觉,即便两股势力分庭抗争,但他们身份尴尬,应该是两方共同的敌人啊!
况且厮杀中眼红起来,管它谁是谁,扯进来就是一顿胖揍,还能这么恰好的给他们留出条路直通大门?
顾清栀在奔跑中也发现了,这事简直就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如果这些人看见他们没做阻拦,倒也说得过去,可方才分明……分明是把两人当空气一样,连看都没人看他们一眼。
真实当中他们穿过的速度是非常之快的,可在她的感知里,那过程漫长到仿佛度过一个世纪,就连耳边呼啸而过的气流都扯出了实物质感。
终于,穿过千奇百怪各型各态,两人冲门而出,飞快的跑远,恨不得多长几条腿逃离背后的万劫不复之地。
当然,他们没有回头,也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看到建筑顶层露台上,那俯瞰众生的身影。
他眺望着那两个飞窜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视线内,藏蓝色条纹带着压花的手绢将指尖莫须有的肮脏擦除,随即精巧昂贵的艺术品被随手一扬,从高空飘飘荡荡跌落至地面。
他回过头,望着身后被守卫军捆猪一样绑着的两个人,不屑牵嘴一笑:“这个位置,我宁愿一如当年般拱手让给他,也不会便宜你们俩。”
“唔……”中年男子被堵着嘴,挣扎着要起身,却发出无助的闷响。
他不再看两人,继而转过身,深沉的与皎月相对,声音若有若无,低到连他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他道:“沈其,我这一辈子,愧对你,愧对孩子,愧对世人,但今天,我无愧于心。”
这世上,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例如,若是我恨他,提防他,为何又要把看家本领交给他呢?
如果把权势看的比你们母子更重要,我便会把他的野心掐死在襁褓,怎能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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