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陵郡主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了,立刻反唇相讥:“那又如何?你们捐的再多,也不能掩盖江令宛捐款少的事实。”
“一千两!”海陵郡主轻蔑看向江令宛,眸中闪烁着打压她的得意,“区区一千两就恬不知耻坐在这里接受大家的赞扬,我都替你臊得慌。”
“郡主说错了,宛姐儿所捐不止一千两。”程静昕站起身来,先冲众人颔首,再微微扬了声音,“我们京华女学捐了两万两,其中宛姐儿出了五千两。”
曾经,程静昕胆小怕事,甚少在众人面前出头,但最近这几年,她渐渐活泼,胆量也比从前大很多。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敢站起来正面顶撞海陵郡主,维护好友。
江令宛觉得很暖。
海陵郡主觉得很诧异,因为江令宛额外捐的这五千两是她不知道的,不过她并没有慌,一声冷笑后,她质问程静昕:“这两万两是以京华女学的名义捐赠的,那这个善人就是京华女学,不是江令宛。若照你这么算,其他人也可以很多人俱在一起凑个整数,占个名额,然后大家并列进入十大善人榜,那圣上的上林苑恐怕都坐不下了。”
“本郡主知道,你跟江令宛是好朋友,在场有不少人都是江令宛的支持者,但错了就是错了,捐得少就是捐得少!”
海陵郡主疾首蹙额、语气痛心:“此时被瘟疫折磨的灾民无家可归,朝不保夕,我们应该节衣缩食为灾民捐款,可是你们看看江令宛,她身穿绫罗绸缎,头戴昂贵玉饰,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就不下百两,这样的做派哪有半分为灾民担忧着急的模样?”
“她的富有人尽皆知,我不否认她很有号召力,让大家捐了很多钱,但她本人吝啬,有钱给自己花,却舍不得捐赠给灾民,这是不能忽略的事实。”
海陵郡主这些话极具煽动性,底下坐着的众人的确被她说服了,众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向江令宛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与不满。
海陵郡主一脸得色,像个得胜的公鸡,她昂起头颅,扬声道:“我不问旁人,只问江令宛你,你自己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合适吗?”
陆明珠按捺多时,早忍不住了,她一把攥住程静昕的手,眼睛直勾勾盯着江令宛,心里的想法呼之欲出:宛姐儿,给我狠狠打她的脸,不要心慈手软,打得越狠越好!
江令宛冲好友抛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站起身来,与海陵郡主对视:“郡主的意思是说,因为要救济灾民,所以我不能穿平时穿的衣裳?要节衣缩食?”
“没错!”海陵郡主昂首挺胸,言辞激烈,“就算你不能像我这样穿着朴素,也不该穿得如此华丽。灾民们还在受苦,你却衣食无忧,毫无同情怜悯之心,莫说别人,便是我也看不下去。”
众人终于注意到了,海陵郡主穿着粗布衣衫,不仅通身上下没戴一个首饰,裙摆最下方甚至还打了补丁,朴素极了。
大家暗暗点头,这才是真正怜惜灾民之人。
再看江令宛,她衣饰与平时并不区别,并不是特别华丽,可跟海陵郡主一比,就显得格外华丽了。
这样一看,江令宛的所作所为,的确有失妥当。
大家的议论声比刚才大了许多,海陵郡主越发得意,眼中满是挑衅,她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她等着看江令宛丢脸。
不过她想象中惊慌着急的神色并未出现,江令宛很淡然,她扯了扯唇角,反问海陵郡主:“郡主的意思是大家要跟灾民同进退,穿得要比平时破,吃的要比平时差,这样才算有同情心了?”
“当然!”海陵郡主把头一扬,“本郡主就是这么做的。”
“那为什么郡主还乘坐马车而来呢?而且是十分华丽的马车。”
江令宛的质问刚一出口,海陵郡主的脸色就僵了一下。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江令宛目光微微一闪,扬声道:“若照郡主这么说,您更不该使唤丫鬟,毕竟灾民们连饭都吃不饱,您却呼奴唤婢的,这样合适吗?”
“还有您住的地方,也该捐出来供灾民们居住。就算你舍不得,至少也该到城郊灾民区去,与灾民同吃同住,睡大铺,住庵棚,这样才算与灾民同进退,才算有同情心。”
“我很期待郡主您能以身作则,给我们做个榜样!不知郡主打算何时行动?”
海陵郡主没想到江令宛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她眼神一闪,硬着头皮道:“你才是募捐的负责人,真要以身作则,自然也该你先开始。”
“可以,我愿意与灾民住到一起,毕竟派药第一天我已经去灾民待了整整一个白天了,再多住一夜倒是无妨。我倒想问郡主一句,我敢去,你敢吗?”
海陵郡主咬了咬牙,没说话,她当然是不敢的,那些贱民脏死了,她怎么能跟那些贱民待在一起。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若说不敢……刚才的努力就白费了;若说敢,她就不得不履行承诺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答应了不去做,一人一口唾沫就要把她淹死了。
她咬着牙,愤恨盯着江令宛,你这个贱人,竟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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