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转头去看江令宛。
这小小的举动,让顾金亭心中一酸,迅速红了眼眶。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站在宛表妹旁边,事事以她为先,不管大小都询问她意见。
如今萧湛也这样宠着他的宛表妹。
他高兴,也心疼。
忍住眸中的涩意,把难过压下去,他才敢抬头去看江令宛。
江令宛走了过来,旁人都退到一边,把庭院留给他们。
“顾表哥,你好点了吗?”江令宛问,“要不要坐下来说?”
她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顾金亭虚弱一笑,摇了摇头:“宛表妹别担心,我没事。”
他没资格再接受宛表妹的关心了。
“宛表妹。”顾金亭声音很慢很慢,凝涩如冰,“你把手钏还给我吧。”
入女学第一次月考,她高中头名,他送手钏贺喜,她收下了,当场戴在手上。
那晚,他激动的一夜没合眼。
退亲那天,他就想过,把手钏要回来,把簪子还给宛表妹。但是他舍不得。
只要手钏还在宛表妹那里,只要簪子还在他这里,他跟宛表妹就没断,这是他最后的、卑微奢望。
可是簪子,却给宛表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最后的奢望也被打破了。
他不能再伤害宛表妹了。
顾金亭心潮起伏,却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半分异样。
江令宛其实已经猜到了,她道:“好。”
然后从左手褪下手钏。
手钏是玉石的打磨而成的玉珠,是顾金亭亲手雕刻打磨的,十几个小玉珠,花了他大半年的时间,每一颗都注满了他对宛表妹的真情。
顾金亭接过玉石手钏,迅速缩回手,他不想她看到他颤抖的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金亭稳住了自己的声音:“我有话与萧五爷说,劳烦宛表妹喊萧五爷过来。”
江令宛点头,去叫萧湛:“顾表哥有话跟你说。”
她脸色平静,眼中没有波澜,萧湛去牵她手,凉得惊人。
她需要静一静,萧湛便没说话,握了握她的手,去见顾金亭了。
顾金亭想进宫面圣,希望萧湛能帮忙,萧湛答应了,约好明天一早来接他进宫。
顾金亭望着男人清冷俊美的脸,有羡慕有忐忑:“多谢萧五爷,我还有一事。”
这件事非常重要,他一定要亲口跟萧湛说。
萧湛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敛了神色,语气认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会因为从前的事怀疑她。”
“我会对她好,比你对她还要好。”
萧湛说完离开,顾金亭站着没动,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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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次日进宫, 顾金亭跪在洪文帝面前请罪:“微臣一时不慎, 为歹人所乘,险些坏了萧指挥使的姻缘,愿受吾皇惩罚。”
“但那根簪子却另有内情,簪子是微臣生辰之时宛表妹所赠, 所谓定情信物, 纯属子虚乌有。臣母为江令媛蒙蔽, 才会到御前诬告,从不曾有什么定情信物, 望吾皇明察。”
他喜欢宛表妹, 是想让她幸福快乐的,能为她做一点, 便要为她做一点。
在洪文帝看来,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萧湛下定决心要娶, 那簪子是不是定情信物也就不重要了。
他现在更关心谁才是幕后真凶。
洪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此事你虽然有错, 但幕后真凶却更可恶, 你也受了大罪, 险些丢了性命, 以后记得慎独。既是天子门生,这条性命,便属于朝廷、百姓、大齐,不可任性。”
“还有你母亲,虽然犯了欺君之罪, 却是为歹人胁迫,朕一并不怪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着令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顾金亭此番来,就是为了顾太太而来,听说母亲不必死了,七尺男儿红了眼眶,磕头致谢:“臣万死不能报圣上。臣还有一求。”
洪文帝早知道他会求什么:“若是想代母受过,便再加三十。五十大板,你自己去顺天府令罚吧。”
顾金亭谢恩而去,洪文帝吩咐萧湛:“让顾李氏观刑,手下不必留情,不把人打残即可。”
五十大板不是好挨的,顾金亭却毫无怨言,口中死死咬着布巾,中间昏迷了三次,却一声都没吭。
打完板子,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犹如水中洗过一般。
后臀皮开肉绽,鲜血模糊,身下红了一片。
顾太太几乎不曾哭死过去,这都是她害的,都是她的错。
“阿亭,阿亭,娘错了,娘知错了。”
她真的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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