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好听了,我们也爱听。”服务生笑说。
“嗓子天生就好。”周遥说这话时心里恣儿恣儿的,“一直就好。”
“嗓子真的老好了!”服务生凑过来开始热聊,“你最爱听哪个歌?”
“他学齐秦的感觉特像,虽然没有那么亮,比齐秦多点儿沙砾感。唱王杰的比较沧桑、有神韵……其实都好听,《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几分伤心几分痴》刚才唱的那些都好。”周遥就是头号大粉丝,点评一套一套的,俩眼bling bling开始放光。
“这学生老帅了,哎呀妈啊,腿老长了。”服务生小哥开始走题八卦了。
“帅毙了,”周遥笑得开心,“从小儿腿就长,穿谁裤子都能给穿短一截,没法儿比。”
这句服务生小哥可能没听懂内涵,微愣一下,俩人随即就都被歌声抓了魂儿,一起目不转睛……
瞿嘉就是拨着吉他,想到哪首歌就唱哪首,每次随意弹出一段前奏就唱了。声音真的动听,烟熏出的沙砾质感恰到好处,调门儿高的时候穿透全场,低下去就好像用手指轻轻拨弄每人的心。
特别特别好。
有几位听众在台下喊《花房姑娘》了,瞿嘉瞅了一眼,说“那就唱这个。”
“费嗓子么。”瞿嘉好像小声吐槽了一句。
“给你带金嗓子喉宝了!”底下有观众喊,还不止一个。还有人热情似火地喊“沏了小金桔儿胖大海,温的,要喝吗!嘉——来先喝两口润润喉!!”
“唱这歌得脱了唱!”又有人吹口哨,“你那个夹克,穿太多啦。”
坐在舞台上的人垂下眼,不搭话了,然后把脸扭向舞台一侧,好像突然害羞了,脱什么啊,本来也没穿几件。
确实唱得热了,气氛很好,瞿嘉就把牛仔外套脱了,里面就一件黑色跨栏背心,灯下的皮肤是啤酒色的。
周遥看得都呆了,自己低头傻笑,再抬头看他曾经熟悉的那个人……台下坐了许多人,在黑暗的光线中眼神都是发亮的,那些都已经是常驻歌迷了吧。那时的地下乐队、小众民谣乐手、校园歌手,经常在附近歌厅和校园里唱歌的,都有粉丝团了。
后面有乐手给配了键盘和架子鼓,瞿嘉唱了那首带有撕裂感却又很柔情的《花房姑娘》。没有像崔健那样嘶吼,把摇滚改成忧伤的民谣了,淡淡的沧桑感凝在声音里,情绪的呐喊融在歌词里。
听众的情绪被点燃,许多人鼓掌,把双手举起摆动……
“帅!”有男听众喊。
“坐着看不到腿!嘉——你能不能站起来啦!”有个胆大的女孩嗷了一嗓子,然后一片笑声。
“不能。”瞿嘉回了一句,“我懒。”
笑声更大,瞿嘉自己也低头笑了。
“坐着都看不见你脸了!”有个男的说。
“坐着也没比你矮吧?”瞿嘉回道。
“我这听歌的都瞅不见你脸,你让我看啥玩意儿?”那男的抱怨。
“你不会站起来?”瞿嘉哼了一句,“你是站起来也没前排人高么?”
“甭理他继续唱!你躺着唱都成啊!”又有人开玩笑。
瞿嘉不怼台下无聊的人了,拨了段前奏就继续了。
周遥怔怔地盯着人。瞿嘉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废话也多了。毕竟,你在台上唱歌来的,即便不摆个搪瓷缸子求打赏,也不能对听众总摆臭脸,好像谁都欠你似的。瞿嘉每次唱完,都回报一个温和的小表情,下面就有人递饮料、金嗓子,有女孩送毛绒小玩具什么的。
歌厅里听歌不收钱,开店赚的就是坑人的酒水。八块钱一杯的果汁,十五块的啤酒咖啡,二十五块的什锦果盘,人头马威士忌和香槟更贵。瞿嘉唱一晚上,老板也跟着赚不少。
周遥心里澎湃,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他跑到吧台,借个免费电话,直接打给寻呼台:“呼13979,跟他说……嘉嘉我回来了,台下等你,一起吃饭。嘉奖的嘉,别写错了您,谢谢您!”
他刚呼完,腰里call 机就响了。
不可能这么快,瞿嘉还在台上没下来呢。周遥低头一看,我——靠——
呼他的还就是他叔,周春城呼道:【你现在在杰迪?赶紧回我。别自己一人,我不放心我过来了。】
……
周遥就是跟他叔提过还要来“杰杰”听歌,但故意没跟叔叔一起,自己坐公共汽车来的。他有自己的小盘算,想找瞿嘉私底下约饭叙旧,才不带外人呢。
没五分钟,都用不着他回呼,他叔已经进来了,四处张望,一招手喊道:“遥遥——”
周遥一脸的极度尴尬,心里想着“瞎了”,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沙发靠背后面,沙发垫子顶在头上罩住……
这晚就是该着的很热闹,各方人士齐聚。周遥他叔也有男人那点儿小九九,之前带女朋友来的,不方便。今天自己来,一落座,经理就很有眼色地招来两位陪唱女孩,左拥右抱。这种歌舞厅里,都有陪唱陪舞陪酒,再往深里还有没有,就看客人的特殊需要了。
周遥皱眉:“二叔您要不然,您去坐别的沙发?”
周春城:“怎么了?”
周遥心里有主意的:“四人坐一个沙发太挤了,我挤着热。”
“我们还八个人坐过一个沙发挤着呢,呵呵。”他二叔笑得有点儿浪。俩陪唱姑娘端了果汁笑着凑上来,周遥心里特紧张,说“我不挤着”,就想蹦起来走人了,周春城赶紧替侄子解围:“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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