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怀中,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到处打量,见李衣风进门,挥着手就要抱。
“小西,这是你三姐。”李衣风抱过他,将他轻轻地放到了孚木南怀中。
孚木南缓缓低下头,在小家伙额上亲了亲,只是碰到了一层布料,心中顿时明白,这是在为两位兄长戴孝,心中不由一痛,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娘,这是我在玉质山给西弟求的平安符。”
李衣风接过一看,它不似一般的平安符红底金线,而是通身玉色黄字,看着甚为清贵。她将它给木西系上,和孚木南又说了一小会话儿,便催着她回去休息。
从孚夫人那儿出来,孚木南并没有立即休息,家里发生的一连串变故,看似有因可寻,但总让她觉太过巧合,若是这一切有人暗中操纵……她现在仍不相信自小陪她到大的两位兄长已经离她而去……
“小姐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孚紫看着坐在廊边沉思的人不免有些心疼,虽然两年不见,她家主子身上多了些她不熟悉的东西,但是看到她一贯的故作坚强,她就忍不住担心、难过。
“是阿紫啊,好久不见了。”孚木南笑了笑,而后又坐在一边兀自想着事情,孚紫摇了摇头,安静地守在了一边。
凉凉的月色洒在两人身上似有了几分暖意,只是被风一吹,又了无踪迹。
天刚亮,孚木南便随孚青到安云寺请来了慧云。
“不知我爹病情如何?”见他良久不做声,孚木南忍不住出口相问。
慧云放下孚星云的手,将她引到一边才低声道,“孚相是中了枯骨。”
“枯骨?”
慧云点了点头,“慢性毒,食之精力和五脏渐衰,若是不停止服用此毒,最后只能枯竭而亡仅剩一副骸骨,故为枯骨。”
“我爹一直在服毒!?方丈可知如何解此毒?”孚木南暗自心惊,只是眼下还顾不得查找下毒之人。
听她如此问,慧云倒支吾起来。
“怎么?很难?”听他久未回复,她不免有些着急。
“这个……紫芃倒是可解此毒,只是……”
“只是什么?此物很难寻?”
“这……老衲倒是恰好有此物,只是不巧,昨日已给了他人。”
见她面上虽沉静,但左手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食指时,慧云知道,她已然在焦急,只是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那人又岂是好对付的。
“有无其他解法?”他既然没直接说紫芃许了谁,那定是有些麻烦,她也只好期望有其他办法。
“解法不能说没有,找到解药或是寻找新的解法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两种都需要时间,但是孚大人……已经耗不起了。”
孚木南不由皱紧了眉头,来回踱了两步,“还请方丈告知那紫芃给的是何人,不论怎样,我都要去试上一试。”
慧云轻摇了下头,叹了口气,道出了一人的名字。孚木南听罢未做迟疑,由孚青带着直接出了府。
两人来到三王爷府邸时,被告知其正在商议要事,孚木南耐心地在厅中等着,约摸过去一炷香,厅外才响起了脚步声。
听声音停在身前,未及来人开口,她便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不待孚青出言提醒,来人便自报了家门,“孚姑娘请坐,在下申泽玉,王爷刚刚回京,还有些事要处理,怕姑娘等得急,便嘱托在下出来相见。”
孚木南向他另行见过礼,便直秉来意。
申泽玉听后心中一惊,面带难色,“不瞒姑娘,这紫芃其实是王爷寻来给我娘亲治理顽疾的,昨日便差人送回了府中,眼下不知是否已经入药,我现在让侍从回府看看,若是还来得及,我马上命人将药送到府上去。”
“此番找公子寻药,陷公子于不孝,实乃不义,但人命关天,不论能不能拿到药,公子的情谊,小女铭记于心。”孚木南向他深深地鞠一了躬,随着孚青就要离去。
见她要走,申泽玉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目送着人离开。
这一幕恰好被方灲看了个正着,看着那个两年不见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他才偏头去看还痴在门边的人,“你爹若是知道你用药去救孚相,只怕会气得不轻。”
申泽玉回过神,转身回了厅中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坐到了孚木南之前所坐之处,“我爹本就只是暂代宰相之职,孚相若是病好了,我爹也少些操劳些不是?”
“你爹要是也如此想就好了!”方灲随他坐下,“这次孚家遭劫,乃是必然。孚家三代为相,位高权重,虽历来中立,但父皇近年来多好猜忌,朝中大臣几经挑拨,积年累月,也才有了今日之灾。不过不论怎样,你我不必掺和其中。今日之事,你未免鲁莽了。”
见他面色凝重但并未出言反驳,知他定是已经知道了其中的要害,才又道“我知你不忍拒绝她,但凡事得有个限度,如若下次你再如此这般,就莫怪我动手了。”
申泽玉没有忽略他眼底闪过的狠厉,也知道他这些话虽说的随意,但显然已经不容更改,不待他开口,但见侍从跑了进了,“公子,府中大夫说那紫芃今晨已入药了。”
侍从一走,两人再是无话。
☆、第二十章消亡
午间,紫芃已入药之事便传到了孚府,不久,给孚相治病的太医因劳猝死的消息也传入了府中,此二事一下子将孚木南燃起的希望浇了个透。良药求不到,名医不可寻,孚木南已经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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