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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里。柔兰改变了套路,不再说起要留她在府里的事情,反而说起了昔日那些相互扶持着走过的坎坷路,又拿着银元宝给小丫鬟去张罗了一桌不错的席面,躲在挂满了戏服的小隔间里,拉着婉儿推杯换盏地喝起了酒水。
“那年王员外来楼子里,我瞧着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偏偏不听劝。瞧瞧你后来过的日子……”柔兰捏着兰花指,一个劲的戳着婉儿的脑门,怒其不争的嘟哝着。
“妹妹不是不知道王郎并非托付终身之人。只是有上岸的机会,妹妹实在不愿意错过!”婉儿早已经是满脸的泪痕,更衬得一张白皙小脸上多了几分黛玉之美,殷红的小嘴上挂着水晶似的酒水珠子。略带哽咽的声说道。
柔兰没有吱声,面上染了两团红晕。
“姐姐又是怎么成为了这府里的丫鬟呢?”婉儿酒壮怂人胆的问出了一直在嘴边打转的问题。眨巴着布满水雾的眸子,紧盯着柔兰嫣红的脸颊。
“我不如你命好,楼子里的姐妹们也是真心狠,害得我染了一身病。差点就死在烂巷子里,也亏得碰到了好心人,不然也没了咱们姐妹的相见之日!”柔兰摆了摆手。并没有细说。
她自打过来就没有说起她的主子是谁,一来是不想给李氏惹麻烦。二来也是学聪明了,不愿意被姐妹在背后捅上一刀,所以这会儿就算是婉儿问起,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说着。
婉儿没有再继续问,反而笑着拍了拍胸脯,“姐姐如今成了奴籍,也算是绝路中走出了活路,倒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此番来雍亲王府里献艺,妹妹得了份不错的赏银,要是姐姐不嫌弃,便跟着妹妹出府吧,到时候寻个僻静的村子,买上一个小院子,再置办上几亩良田,过些个自在日子可好?”
“那当然是顶好的事情,只是让妹妹破费,姐姐这心里不安呀!”柔兰没想到当日只是顺水人情的帮婉儿解围,如今能得到这么大的回报,一时间这心里也软乎了下来,有些后悔她做的决定,苦笑着摇了摇头,叹声说道。
“能与姐姐相遇,便是让婉儿拿出整套身家又算得什么破费!”婉儿一口饮进了酒杯中的梨花白,嘴角含笑的扬声说道。
外面是一声急过一声的鼓点,里面的婉儿也一杯杯的喝着度数颇高的梨花白,不等一出贵妃醉酒唱完,她就成了一只醉猫,半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和柔兰说着知心话,吐着她肚子里的苦水,时不时还落下几滴泪珠子,那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生怜爱。
“姐姐到底对不起你了!”柔兰见婉儿彻底醉倒在了酒桌旁,伸手拢了拢她垂在鬓边的碎发,低声说道。
说完,她就收起了满脸的醉意,抬手拎着执壶,将壶里剩下的糊弄事的清水倒进了嘴里,一串水珠滴落在衣襟上,显得很是狼狈。
“这厢事了,你便走吧!”柔兰瞧着蹑手蹑脚走进的小丫鬟,脸上的愧疚一扫而空,冷着脸从袖管里取出了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了她手里,冷声吩咐道。
“姑娘,您不会害了咱们小姐吧!”小丫鬟畏缩地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柔兰,将醉倒在桌边的婉儿挡在了身后,低声问道。
“你刚刚也瞧见了,我与婉儿本就是旧识,这次也是要许给她一条通天路,哪里算是害了她。
反倒是你,本来是她最信任的人,却将她就这么出卖给了我,如今还做这幅样子给谁看!”柔兰黑着脸扯了扯褶皱的衣襟,戴着一支赤金绞丝镯子的玉手抚了抚梳得齐整的小两把头,轻声呵斥道。
“我……”小丫鬟只吐出了一个字就低下了头,默默地伸手拿过了已经被柔兰丢到酒桌上的银票,不顾柔兰鄙夷的眼神,一拎裙摆跪在了婉儿身旁,也不管婉儿醉得人事不省,根本瞧不见她做的事情,‘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抹着眼泪跑出了小隔间。
小丫鬟是婉儿从街上买回来的,她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了葬父卖身为奴,遇到了婉儿,婉儿是个善良的人,并没有要她断了和家里的联系。
前些日子娘亲托了人来给她送信,说是家里兄弟惹出了祸事,需要一大笔银子赔给人家,不然就要被人抓紧衙门去,自幼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出了事情,她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可是婉儿只是个小名角,又是被班主买到戏班子里来的,手边并没有太多银钱,即使她求了婉儿,婉儿也帮助不了她。
一连愁了几日,今日陪着婉儿进雍亲王府献艺,柔兰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许给了她一笔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她就动心了,尤其是瞧着婉儿和柔兰颇为相熟,她也就不再犹豫了。
那桌席面是她随着府里的小丫鬟置办的。
柔兰身边的酒坛里是她换成的清水,婉儿酒坛里的méng_hàn_yào,亦是她放的,她做了对不起主子的事情,但是她真是无奈之举。
小丫鬟抹着泪出了小隔间,望着已经虚掩上的小门,无声地道歉着。
人就是这么自私,即使是真心相待的人,也会这般为了银钱出卖她。婉儿在醒来时,便已经是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而之前喝酒时还若隐若现在耳边的锣鼓点早已经消失,看着外面廊下挂着的宫灯,她不难猜出她的处境和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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