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哭闹的声响。
“这府里的规矩真是越来越差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爷跟前钻呢!”四爷蹙着眉头,沉声道。
尔芙撇了撇嘴,嘀咕着,“百福和雪球不知道都听话呢,也不知道您多稀罕呢!”
苏培盛闻声,唇角微微上扬,生怕旁人瞧出什么破绽来,忙缩了缩身子,往四爷身后躲去。
“以妾身看府里之所以这么乱哄哄的,怕是也和福晋这般仁心仁德的管理方式分不开!”一直闭嘴当哑巴的小李氏,眼神闪烁着贪婪的精光,拧着帕子说道。
“闭嘴,这府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格格做主了!”刚刚还如纨绔子弟般饮酒作乐的四爷,脸色凛然,直接就将手里的酒盏丢到了小李氏眼前,厉声喝斥道。
那副黑脸的模样,让一贯被李氏护着的小李氏,一时间有些慌神,身子打颤的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叩首,与屏风外那些瑟瑟发抖的乐师伶人相差无几。
“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的讨人嫌了,还不赶快滚下去!”四爷瞧也不瞧那美人垂泪的模样,径自摆了摆手,沉声道,转眸看向了旁边的乌拉那拉氏,示意乌拉那拉氏让那人进来回话。
片刻过后,一面如枯树皮的老婆子被丫鬟引了起来。
“你是何人?瞧着眼生的很?”四爷微抿了口酒水,朗声问道。
尔芙却在那婆子进门的刹那,便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那身破烂烂的袍子和那蓬头垢面的模样,分明就是瓜尔佳府中那个与她亲近的老嬷嬷。
她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来人的意图。袖管下的小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关节都有些发白了,手心里更是留下了数枚月牙形的印记,可见其心中的不安。
“老婆子是瓜尔佳府中的管事嬷嬷,亦是咱们二格格的奶嬷嬷,这次贸然闯到贝勒爷府里,还请贝勒爷见谅!”不待苏培盛继续催问。那嬷嬷就吐了两口唾沫抹了抹乱糟糟的发髻。哭丧着脸叩首一礼,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眉心一跳,转眸看向了下首的瓜尔佳尔芙。见尔芙没有什么动作,这才放松了些许紧张的心情,轻声问道:“即使侧福晋娘家的奶嬷嬷,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回四福晋的话。老奴实在是不忍心二格格被人如此欺辱,这才急匆匆的从瓜尔佳府里跑了过来。还来不及禀明咱们主子!”老奴眨巴着浑浊的双眸,眼角落下了两滴浑浊的泪水,满是疼惜的扫了一眼坐在屏风后的侧福晋尔芙,声音略带哽咽的说道。
说着话。那老婆子就已经从袖管里取出了一枚象征身份的黄花梨木雕的名牌,交给了身旁的丫鬟验证,证明其并非是冒名顶替来闹事的老婆子。
“不知道老嬷嬷这话从何说来。瓜尔佳侧福晋入府一来,便算得上是咱们爷心尖上的人。哪有人敢欺负她阿!”李氏翻了个白眼,酸溜溜的说道。
“并非有宠爱,便能过得如意,难不成侧福晋不曾听过那样一句话吗!这万千宠爱集一人,亦是万千冤恨于一人。
二格格在家时候就是个不善言辞的笨丫头,亏得有大格格护着,可是这入了四贝勒爷府里,大格格身为宫妃,自是不好经常叫二格格进去说话,这有些人的小心思就动了起来。
前些日子,这京城里便传扬出了这样一番传言,说是咱们二格格在府中时心思狠辣,手段阴毒,更是不顾廉耻的缠着唱戏、唱曲的下九流们厮混,老奴这心里急得不行,福晋更是一气之下就病倒了。
本想着是有人嫉妒咱们格格得四贝勒爷的心思,不过是说些个酸话罢了,可是前两日,居然有人拿着银子拉拢起了那些常在外头走动的粗使婆子们,也亏得老奴在府里有两分脸面,这才不等这事闹大就听说了,更是嘱咐人压住了消息,连福晋都不敢告诉,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四贝勒爷的府里,替咱们格格说上两句公道话!”
老嬷嬷口齿伶俐,说起话来字字珠玑,一双浑浊的眸子里闪烁着寒光,眼神锐利的打量着坐在上首的李氏。
“你这婆子还真是个胆子大的,不单单私自出府,还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莫不是瞧着咱们爷脾气好!”李氏心头一紧,拧着身子,与那跪在地上的婆子对视了片刻,沉声喝道。
尔芙听这话,忍不住想要发笑。
若是这诸皇子中谁的脾气最差,那定然是四爷莫属,连当年康熙爷都曾经训斥过四爷喜怒不定,真不知道李氏这算不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这事不单单尔芙听着好笑,即便是最稳重的乌拉那拉氏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毕竟这假话说得也忒假了些,她都替李氏臊得慌。
“行了行了,爷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不需要你来替爷传扬,这嬷嬷如此胆大妄为的闯来,那也是为瓜尔佳侧福晋忧心所致,算得上是个忠仆了!”四爷握拳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说完,转身瞧向了苏培盛,示意苏培盛替那嬷嬷添张绣墩落座,毕竟是尔芙的奶嬷嬷,他可不能这般落了尔芙的脸面,便如他这些年厚待大嬷嬷一般。
老嬷嬷忙叩首一礼,借着旁边丫鬟的臂力,欠身落座,继续说起了她未说完的话,字字直指坐在四爷身侧的侧福晋李氏,更是拿出了几样刻着内造徽章的珠钗、步摇来证明她所说非假。
“这些都是老奴自几个交好的老姐妹那拿来的,据说那人穿着打扮都似是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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