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板寸头,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衣和背带西裤,眉清目秀,气质斯文。长身玉立的少年,笑不露齿。
方辞那时候,觉得他真是好看啊。
酸溜溜地说上一句,有一种惊艳了时光的感觉。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跟他回了方家后,方老爷子就此确认了她的身份,把她安排在了家里。
那时候正值方戒北他爸从西部调迁回来,还没决定去向,方家还没有搬进机关里的大房子,住在外面的一个大平层里。
一家人人多,她跟他住一个厅,床和床之间就隔层幔。有时夜半起来,她心里使坏,灵机一动就拿笔敲他的床头,方戒北就一跃而起,拿早就准备好的枣子打她的头。
每次都能命中。
她就扑过去揪他,然后就被他反压、制住,接着被他提着后领子从屋子里拎出去,犹如猎人提着小兔子,沿着走廊游/行似的喊一圈。
——我家的小姑娘,长大了,忒不乖啊,谁要?卖给他了!
楼道里一排门“唰唰唰”一溜儿整齐划一地打开,家家户户扯开嗓门揶揄他,你家的小姑娘,自个儿留着吧,装腔作势,真卖了她,你舍得吗?
那时候机关大院周边废弃的筒子楼,还是旧时候的办公楼和营房淘汰下来的,长长一条过道通到底,所有人家都排在两边,你家发生了什么事,站过道里喊一声,不出片刻,一整层楼的人都知道了。
人人多说,方家那小两口蜜里调油,好着呢。
在回不去的青葱岁月里,她一直以为他跟她是最亲密的人。
后来,她才知道——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童珂。
……
傍晚时候下过一场雨,这会儿还淅淅沥沥地不放晴。远远望去,屋檐下垂下一串不间断的雨帘。方辞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站了很久,直到视野里出现熟悉的那个身影,才起身进屋。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却被她直接撞了肩膀越过去。
“什么,你要走?”方老爷子准备了满腔的措辞都落空了,猝然站起,震惊地望着她。
方辞忽略掉身后那道视线,点头说:“姥姥在世的时候,就希望我继续研究中医,是我不孝,一直辜负她。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想继续她的理想。”
这么一个帽子扣下来,要是他们不让她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方修贤和周岚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苦意,可也只好点头。
方辞转身要走的时候,方戒北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臂。
两个人,肩并肩,却方向背离。
只是谁也不说话,目不斜视,气氛好是默了会儿。
后来,还是方辞抬头看他,同一时刻,他也低头看向她,但是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看不出虚实。
这个人总是这样,哪怕再生气,也喜怒不形于色,等她先发作,先给个说法。若干年以后,方辞才明白,率先发难的那个人,沉不住气的那个——已经输了。
所以这一次,她把他的手拨开。
平静又带着那么点儿不屑地跟他说:“跟你的童大小姐相亲相爱去吧。”
来时的路上,经过大院里一幢幢的家属楼,遇到一个个熟面孔,她已经听了太多。
他为什么要逃婚啊?
因为童珂回来了,一个电话让他过去,他就过去了。
她还以为——
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儿呢。
第002章小医馆
四年后。
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外出踏青的好日子,前些日子,燕京却绵绵不断地下了几场雨,空气里凭生多了几分燠热和闷窒,让人的心也跟着恹恹的不得劲。
赵良成这几日的心情很不好。
但他心里明白,这绝不是天气的缘故。
尺寸见方的一个办公室,他已经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鬓边都是渗出的汗珠。
林杨云头都快被他转晕了,忍不住喝道:“你能不能别转了?你这样走来走去,方学士的病就能好了?”
赵良成一脸苦涩:“我能怎么办,能怎么办?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我甚至去求教医学院的老同学,人家也说没有见过这种症状。完了,我这次是死定了。”
赵良成是标准的医学博士出身,早在大学时就拜入腔肠科教授林杨云门下。后来,林杨云外调做了第一医院的院长,也顺带提携了他一把,师徒俩十几年的交情,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看到他这样,林杨云也心有不忍:“你再把方学士的病症给我说说,下午,咱们再召集一下医院的所有医生,开个会议。要是再没好办法,只能向保健局的专家医疗小组求援了。”
不到万不得已,林杨云是不想去做这种事情的。
保健局是公家的基础医疗部门,每次向各大医疗部门推举人才时,都是优先考虑保健局。这个惯例自古以来就有,久而久之,保健局的人就觉得比他们医院的这些专家教授高一等。
要是向保健局开口,就是承认他们第一人民医院的专家水平不行,等于是让整个燕京的医学界看笑话。
可不求救又不行。
赵良成这次捅的篓子,不可谓不大。
三天前,他和老同学方进一块儿出去玩,路上,方进开始腹痛难忍。这原本也没他的事情,可他非要出风头,给方进治疗,在路上买了一副药。
好了,这没治之前还没问题,回来后,方进吃了他那副药就开始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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