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她有着抹不去的哀愁,太清晰了,她几乎没办法当看不到。
她有些奇怪地想起了自己,幼时的时候还骑在父亲的肩头笑得像个小傻瓜,转眼间就捧着一张裱好的照片,奶奶说,那叫遗照。人过世了,那照片才能称为遗照。
这世间从来都不缺让你的世界天翻地覆的事情,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扛着住。她是一个人扛着,可是这个女人呢?她找了一个最聪明也最笨的人陪她一起。这让她既不是滋味,又有些……羡慕。
顾淮越接直立在墓碑前,也默默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一双眼睛沉静如水,淡淡的笑容,浓浓的哀愁。
其实她笑起来才好看,可是对着他,她不常常笑。
他知道她经常透过自己看到另一个人,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是空洞且茫远的,放佛被掏空了,一双眼睛也显不出任何神采。
他其实有些不懂,他的年少时期是在骄傲中度过的,他不懂为什么她会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他的骄傲受到了挑战。
后来很久他才明白,他们都疼爱她,可是因着人不同,疼爱的意义便也不同。
只是,明白太晚,所有的也都没了意义。
他跟淮宁确实不同。淮宁对她最大的爱护就是放手走掉,不爱便不给她任何希望。
而他爱护她的方式就是跟她结婚,疼她宠她,让她跟以前一样过的幸福,直到有一天她告诉自己那不是爱。
这让他啼笑皆非,同时又让他迷茫了。
“爸爸!”小朋友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顾淮越转过身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瓜,接过他手中的百合花。
弯腰,放在地上。起身,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回去的路比来时好走,顾珈铭小朋友欢快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回过头向他们招手。小孩子的忧愁总是短暂的,离开了那一亩三分地,脸也就放晴了。
顾淮越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说:“严真,我有时候在想,每年带着珈铭来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严真刚从墓园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正在默默地发呆,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为什么?”
“我一直都很庆幸珈铭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关于他妈妈的离世他没有任何印象,所以也不会觉得难过。而我这样总是让他想起,会不会对他不好?”
他偏过头来看着她,征求她这个前班主任的意见。
严真挺想告诉他的,做老师她其实是个门外汉,教师资格证还没全考下来,教育孩子其实也就是个半瓶子醋。更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她无法客观地给他一个答案。小孩子的心比大人的更容易收拢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顾淮越当然也懂得,也明白了她的迟疑。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为难住她了,他也不问了,握住了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暖热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握紧:“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严真则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得出了答案,拽了拽他的手,说:“其实更民主的方法是来之前征询一下小朋友的意见。”
他愣了下,说:“当时林珂火化之后家里问我葬在那里,说是已经选好了一块儿墓地。不过后来我还是带她来到了这里,我想,入土为安,还是不要让她感觉寂寞的好。后来又常常带珈铭过来看他,小家伙很小的时候可没这么听话,哭着闹着不愿意。”
说着他走过一块不平整的台阶,让在前面伸手等着她扶着她过来:“现在我明白了,其实不是他的错,而是我的。任何感情,包括思念,都不应该是被强制的。”
这是他刚刚站在墓碑前想清楚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爱情是最大的一个谜,尤其是对他那习惯了直线模式思维的职业军人逻辑,所以,他还在寻找答案。只是他忽然想放松一点,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严真因为他这一串话愣在了那里,直到看清他伸过来的手,和带着平和笑容的面容。她动容了下,把手递给了顾淮越。
而他一使力把她带进了怀里,顺势圈住,在她耳边落下两个字:“谢谢。”
她只是怔愣了一下,而后似是回应一般,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
…………
顾珈铭小朋友又到了伤心的时候了。
不光是因为快要开学,又要离开爸爸回c市了,而是因为,他发现家里这两个大人越来越舀他当灯泡了,搁哪儿都嫌碍眼!
一想到这个,正在玩枪的顾珈铭小朋友对着严真怒目而视,严真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当做视而不见。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顾参谋长有几次晚上回来得很晚,顾珈铭小朋友就理所当然地搬着被子来跟严老师一起睡觉了。
结果令人发指的事,每天早上醒来,他就会发现自己又回到那张小床上了!每天早上!没有例外!
顾珈铭小朋友很是心寒地戳着盘子里的鸡蛋,吃的闷闷不乐。
严真则是在旁边打量他许久,试探地问:“珈铭,听你爸爸说,十五晚上院子里会放焰火,去不去看?”
小朋友撅嘴:“你又不跟我玩儿。”
“这次我保证!”严老师举手,信誓旦旦状。
小朋友一双锐利的黑眼睛看着她,似是在考虑这个倒戈相向后又弃暗投明的兵还能不能相信。没多久,把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顾小司令就有了答案:“行!”
今天a师这个年是真的过的挺热闹的,以往正月十五的晚上都是各单位自己组织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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