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后,沐馀甘终于放弃了那只毛虫,沐云泽再低头看下去,那虫子却不见了踪影。她左右看了眼,没打算再理,正打算抱两个小家伙都到主楼去,沐涤烦突然握着小小的拳头举起来,“娘。”
“嗯?”她蹲下了身子,“怎么了?要给我什么东西?”
“娘。”他还是举在她面前,沐云泽笑道,“摊开来看看。”
沐馀甘也在一边好奇地睁大了眼,沐涤烦还是乖乖地坐着,一双小手猛然张开,沐云泽脑袋朝后退了退,一只被捏死的烂毛虫正在沐涤烦手心里流出了黄绿色的脓水,沐云泽一把将人提起来就朝角落里的水缸走去,“要你乱玩,脏不脏呐,回头爹爹知道了倒霉的谁?嗯?”
“娘。”
有些人,只是看起来温柔而已,其实骨子里全是坏水,有些人,只是看起来闹腾而已,其实内心深处就是个天然呆。
沐涤烦小公子很明显属于前者。
茶渣滓之万小媒的第一次
红绸缎从媒人馆的大门口一直朝里铺到了中堂下,再通到二楼,鹊桥仙的金字招牌在日光下亮得晃人眼,沐云泽和明嘉木一前一后地跨门而入,看着满目金碧辉煌,底下一大堂,所有的椅子都套上了黄色锦缎的靠背,两边两道扶梯,直上二楼。站在大堂中间抬眼望上去,还可以直接看到房梁顶的雕画,都是些嫁娶之景。
“小姐,是要娶夫还是纳侍?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迎亲六礼,聘书、礼书、迎书三书,我们全部都可以替小姐办妥,小姐只消等着洞房花烛夜小登科便可。”沐云泽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道声音突然过来劈头就问,句连句,字连字,也不换气,明显背过不下百次,最后半句叽里咕噜地不细听还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明嘉木好笑地转头朝那声音的主人看过去,他正愣头愣脑双眼放光地盯着沐云泽,仿佛她不是个人,是块灿灿发着光的金砖。
其实在万小媒心里,只要有可能让他做成媒的客人,那就都是天上砸下来的金子。
沐云泽被蓝心带上了二楼翻画卷,万合欢一个人坐在另一道扶梯上双手抓着把手,脑袋也靠着发呆。
“嘿。”后背被人伸脚轻轻碰了碰,他猛地回过头去,立马跳起来站在她身前,“小姐,是要娶夫还是纳侍?纳彩……”
“停,停。”明嘉木摆了摆手,“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
他眨着一双算不得大的眼,“小姐要问媒吗?”
“不要,我陪沐大少来的。”
“对哦,我刚刚有见过你。”他又坐回了扶梯上,回到了之前的姿势,明嘉木站在他跟前那级扶梯上,低头看着他,“你干嘛呢?”
“等。”
“等什么?”
“客人。”
她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你好像还没有媒人牌吧?有人会要你做媒吗?”
他双手抱着膝盖低着脑袋,含糊不清地低语了一声,“没。”
明嘉木挑了挑眉,其实那也难怪,一看就是个脑筋不太清楚的迷糊蛋,成亲这种大事,谁能放心交给他。
他突然又抬起了眼看着她,明嘉木挑起的眉还没有放下,正低眉看着他,那双不大的眼有些水润润的,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不亮,在这金碧晃眼的地方似乎变成了一种灰色,她很少会去看一个男人的眼睛,男人嘛,看脸蛋看身材就好了,这种看着自己的身影倒映在他眼中的感觉,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是她鬼使神差地在那小媒脑袋上敲了一下,“行了,别难过了,大不了我以后的媒,找你做。”
“真的?”
“真的,我肯定不找别的媒人,就找你。”
明嘉木真的来找他了,而且,是一件比给她做媒还要好的事。
“万小媒,现成的媒人,想不想做?”
“真的?做,做,是什么人的?”
“你不该先问问我是什么人再决定做不做吗?”
“不要,什么人都做。”
“我家老大,沐大少,还有,江大公子。”
“江,江大公子,那个黛窑,那个江大公子?”
“不然还有哪个?”
“老天。”他愣着眼也不眨,明嘉木低头准备去敲他,他突然伸手重重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你干嘛?”
“会痛,我不是在做梦哎,有这一门亲事,我可以拿到媒人牌了。”
“好了好了,你快点跟我走吧。”她突然有一点怀疑,让这万小媒拿到媒人牌,会不会坑苦了某些来问媒的人?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第一次出错遇上的是沐云泽和江釉,忘了撒帐这种事,也没人和他计较,第二次,却是对错八字,配出来一对煞命对孤命的死婚。
明嘉木其实是无聊得慌,顺道上鹊桥仙转了一圈,却没遇上总是咋咋呼呼一开口就叫不停的迷糊蛋,“万小媒呢?”
“走了,被夺了媒人牌,小媒也没得做了。”
“至于这么严重?”
“他配错了婚。”
“那他上哪去了?”
那男子摇头表示不知道,明嘉木皱着眉,“他家在哪?”
“就我所知,他好像是个孤儿,锁柳镇上也没什么亲人,至于祖籍老家,大概也远得很。”
明嘉木转身出了鹊桥仙,眉头一直锁着没有展开,这迷糊蛋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
她心神不定,早些怎么没发现,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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