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发起了呆,觉得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脑海里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及笄礼时的情景。
那时虽是冬月,但江南的冬日竟比这张家堡的秋日还要温暖。芸娘记得,自己的及笄礼在家中小花园里的暖香苑举行。屋外的院子里,种了五六棵腊梅,小小的腊梅花悄然绽放枝头,正开得热闹,沁人的香味在整个院子里萦绕,随风悄悄潜进了室内。
当时室内温暖如春,暖香袭人,娘请了舅母,也便是芸娘未来的婆母做正宾,最亲近的二表姐做赞者,一群小姐妹们济济一堂,热热闹闹、说说笑笑。芸娘还记得自己当时穿了一身镶银狐皮毛的桃红袄,月白色撒花裙,就好像冬日傲然挺立在枝头的一只红梅。礼成后,爹和娘都欣慰而自豪的看着自己,眼里噙着泪水。她还记得当时表哥被表姐妹们远远地挤在屋角,惊艳地看着自己,他身穿一件银白色锦袍,长身玉立,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眼睛晶莹闪亮,既激动又欢喜,见芸娘的目光看向他,便微微红了脸。可是时间太过久远,芸娘似乎已经记不大清表哥的眉眼,记忆中表哥温润的面孔居然和萧靖北刚毅的面容重合在一起,芸娘不禁心突地一跳,她微微扫了萧靖北一眼,见他正望着自己,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便红着脸垂下了头。
随后,萧靖娴姿态从容优雅地起身,转身走向门口,去厢房换衣,宋芸娘也随她一道走出正屋。
屋外围观的人只见两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女子一道娉婷而来,俱都自觉地向两侧让开。萧靖娴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又恢复成了当年京城里的那个娇贵傲气的大小姐。宋芸娘紧随她身后,她虽然衣着简朴,但容貌秀美,神态祥和,周身的气势一丝也不弱于萧靖娴。两名女子一个妩媚秀丽,一个端庄俏丽,围观的人都啧啧称赞,只觉得这两名女子好似下凡的仙子,和这破败、简陋的环境是那般格格不入。
萧靖娴回房换了新衣后,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上身一件鹅黄色的短袄,下身是齐腰的浅粉色襦裙,纤侬合度地包裹着她娇美的身躯,好似春天里俏然挺立的一支桃花。她的衣襟和裙摆上绣满了精美的花边,裙摆微微散开,随着款款莲步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屋外围观的人均目瞪口呆,惊艳地看着萧靖娴,只觉得她此刻更加艳丽动人。被徐富贵拉着前来套近乎的徐文轩站在人群中,他半张着嘴,呆愣愣的看着萧靖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一路上灰头土脸、面黄肌瘦、身材单薄的小姑娘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眼前光彩夺目的大美人。他的心砰砰跳着,眼珠子定在萧靖娴身上一眨不眨,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美人就眨不见了。
萧靖娴目不旁视地走进正屋,恭敬地行跪拜礼,一丝不苟地完成了剩下的置醴、醮子、聆训等礼仪。礼毕后,李氏激动地站起来,向前来观礼的各位宾客致谢。她没有想到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居然完成了萧靖娴的及笄礼,而且还是如此的郑重而规范,通过这小小的及笄礼,她又回想起了那个礼仪繁复、富贵优雅的京城,想起她几乎快要淡忘的生活。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萧靖北忙在一旁紧紧搀扶住,李氏微微定了定神,高声道:“感谢各位好友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我们一家初到张家堡,虽人生地不熟,却能有幸得到各位无私援助,帮我们一家渡过难关,助我们在此安居,老身实在是感激不尽。今日,借此机会,我要好好拜谢各位。”说罢,便深深弯腰冲柳大夫、张氏等人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张氏忙搀扶住了李氏,“大家都是乡亲,走都一起就是缘分,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李姐姐太客气啦。”
李氏感激的拉着张氏的手,“她张婶,我早就想上门拜谢你,只是这身子不争气。我家靖娴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张氏忙道:“靖娴乖巧懂事,又懂得逗我开心,为我解闷,我是喜欢得了不得呢。”她见看热闹的人已散得差不多了,萧靖北也出了正屋,在院子里和柳大夫说话,此刻屋内只有李氏、王姨娘、萧靖娴和宋芸娘,便戏谑道:“不如就把靖娴送给我家吧,我家还有两个儿子呢,大的那个今年二十一,小的十二岁,都没有说亲,不论靖娴看上哪一个,都行!”
李氏愣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笑了。王姨娘是今日除了萧靖娴之外,第二个欢喜和兴奋的人,她闻言面露喜色,轻轻拽了拽李氏的袖子,却被李氏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张婶婶,你——”萧靖娴害羞地啐了一口,转身回了厢房,宋芸娘也忍住笑地冲屋内几人微微屈膝行了礼,随萧靖娴去了厢房。
厢房里,萧靖娴依依不舍地脱下了衣裙,重新换上家常的粗布衣裙。她小心地将换下的衣裙叠好,伸手在光滑的布料上轻轻摩挲,发出一声微叹:以前在京城时,这样的衣裙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现在却是难得的华服。当时李氏本不同意大张旗鼓地操办及笄礼,却耐不住萧靖娴软磨硬磨,只好托徐富贵当了几颗珠宝。那徐富贵正是讨好萧家的时候,自是不遗余力的当了高价,还帮着买了布匹和碧玉簪。李氏便和王姨娘花了几个日夜,赶制出了这精美的衣裙。
宋芸娘看着萧靖娴发髻上那一只碧玉簪,笑道:“想不到萧大哥看似粗心的一个大男人,还挺会买东西的。你看这支碧玉簪和你多配,衬得你肌肤雪白,秀发黑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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