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慢慢收起笑容,转身朝外走去。
这时,已有好些亲卫噤若寒蝉地站在一侧,担忧地看着这一幕。卫子扬走过去,头也不回地喝道:“回宫。”
众亲卫应了一声,吴君回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冯宛,忍不住跟上卫子扬,着急地问道:“将军,可是夫人?”
卫子扬冷笑一声,筋疲力尽地说道:“她无心于我,我卫子扬堂堂丈夫,何必百般乞怜?走吧,便当没有遇到过这个妇人!”
话音一落,他翻身上马,随着一声急喝,那马如闪电般疾冲而出,竟是把亲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众亲卫见状,连忙翻身上马跟了上去。吴君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身冲到冯宛面前,苦涩地说道?“夫人,你一个妇人,当蠖.得见好就收啊,何必到这个地步?”
他连连摇头,疲惫的转过身,跨上马背匆匆离去。
众游侠儿来到冯宛身后。
安静中,冯宛淡淡道:“收拾行李,继续前行。”
“是。”
无力的应答声中,冯宛走向帐篷,收拾起自己的衣物来。
曾秀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低声叹道:“将军毕竟年少,受不得半点儿激。”顿了顿,他又说道,“夫人,你可怪我……”
不等他说完,冯宛便轻声回道:“不怪你。”她把包袱捆好,温婉地说道,“不用在意,时辰不早,我们得走了。”
“好。”
冯宛不想承受商队众人诧异的目光和指点议论,一准备妥当,便令人跟商队告别,然后带着众人,折而向东,驶向建康。
现在,她不需要再躲着防着什么人,不需要声东击西了。
想来,凭着她这两年的积蓄,足够众人在晋地有一个好的开始。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一天中,冯宛的孕吐症状明显好转。不过她现在不是逃跑,用不着赶时间,这一天下来,队伍走了不到八十里。
傍晚,接受了事实的众游侠儿,已是热烈地讨沦起晋地、讨论起建康来。
对于常年生活在战乱中的小国之人,对于富饶的晋地,还是向往的。这种向往,无形中冲淡了离别的思念、背井离乡的苦楚。
车帘掀开,冯宛静静地看着夕阳出神。她面容秀丽,晋裳飘拂,整个人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曾秀呆了一呆,好一会儿才策马来到她身后,“夫人,前方便是同城,要不要买两个婢女侍候你?”
冯宛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她回过头来看着曾秀,认真地说道:“现在离都城还不远,阿秀,你且交代一声,便说如有人见了弗儿,就把她杀了。还有陈雅,也一并杀了。”
曾秀瞪大双眼,冯宛一笑,慢腾腾地说道:“我这次一走,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往昔仇怨,也到了彻底了结的时候。”
曾秀正要开口答应,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平静。两人齐刷刷地回头,只见来路
处烟尘四起,无数骑士的身影在滚滚烟尘中若隐若现。
烟尘中,骑士们越来越近,渐渐一个“卫”字大旗映入众人眼帘。
“卫”字?
众游侠儿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冯宛。
冯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自是知道,卫子扬清晨走时,是何等气恼,以他的傲气,怎么可能回来?难道另有目的?
就在她猜测不已时,那队骑士已冲到了队伍前面。随着一声急喝,众骑止步,然后,一个颀长的身影冲出队列,策马奔来。
这人正是卫子扬。
他面无表情,策马直直地朝冯宛奔来。
看到他俊美中略显憔悴的脸,不知怎么,冯宛的眼中一阵酸涩。
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可他怎么又回来了?清晨时,自己让他那么伤心,那么失望,他怎么还是回来了?
心脏怦怦跳动,一种说不出是酸是苦还是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怔怔地抬头看向他绝美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理智得近乎冷酷。习惯以利益得失来衡量的冯宛,竞有一种不管不顾、随他而去的冲动。
不过冯宛毕竟是冯宛,她的骨子里,便透着一种绝对的理智和冷清,因此,她没有动,只是望着,望着……
卫子扬冲到了她面前。
低头看着她,他右手一挥,大喝道:“出发!”
他斜睨了一眼呆愣的游侠儿,喝道:“愕着干什么?走啊。”
众人呆呆傻傻,最后还是曾秀叫了一声“走”,队伍才再次上路。
两队合而为一。卫子扬的一千亲卫冲在最前面,冯宛和众游侠儿被他们保护在队伍中间。而卫子扬,则策着马静静地伴着冯宛的马车而行。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前行。
他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话。安静中,只有队伍前进的声音。
冯宛朝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半个时辰后,她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唤道:“子扬。”望着他冷漠的眉眼,她咬唇问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卫子扬转过头来看着她,淡淡问道:“你这是往哪里去?”
冯宛一愣,低声回道:“我想回建康。”
“那我也回建康。”
“啊?”
这个回答,不只是冯宛,便是曾秀等人,也是大吃一惊。卫子扬又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旷野,那眼神那表情,哪里像是在信口开河?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看向了冯宛。
冯宛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可是,都城那里?”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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