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七十整寿,宫中太后知晓,还赏了秦家寿礼。故此,皇室之中,多有人亲来秦府贺寿。
像公主、王妃,原也不会久坐。只是,谁都未料到景惠长公主方听到半出戏就发作起礼数有些疏忽的宋老太太。其实,这种事并不罕见。公主们心里不顺,刺谁几句,大家听了忍了就成了。
不想,宋家人没忍,还狠狠的抽回景惠长公主一记耳光。
关键,宋嘉言口才极好,一番控诉下来,大家都觉着景惠长公主今天实在有点儿过了。
秦老太太亲自劝着宋老太太到她屋里去了,早有丫环捧来温水巾帕,服侍着婆媳祖孙三人洗漱过。宋嘉言流泪道,“今天本来是老太太的好日子,都是我家的不是。”
秦老太太摆摆手,“这叫什么话?你祖母在秦家受了委屈,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你是个懂事的,快别哭了,好生劝劝你祖母,莫叫你祖母伤心太过。”
小纪氏亲自服侍宋老太太梳洗过,细细的劝着婆母。
宋老太太在家多么蛮横,如今除了流泪,一句话说不出来。
很快,听到风声的宋荣就来了,宋荣跪在老太太面前,眼睛微红,凄声道,“儿子无能,叫母亲受委屈了。”
宋老太太向来疼儿子入骨,忙拉了儿子起身,抹一把泪道,“快起来,我没事,我没事。”
宋荣顺势起身,又对着秦老太太行一礼,低声道,“师母,我这就先带着母亲回家了。”
秦老太太点头,温声道,“好生宽慰你母亲,莫叫你母亲太过伤感。”
宋荣应了一声,便扶着母亲的胳膊,一家子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回了家去。一路上,宋荣与老太太共乘一车,不知宋荣如何安慰的老太太,反正到家的时候,老太太的神色已经舒缓许多。
宋荣又到老太太的院里,陪老太太说了许多话。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不一时便面露倦色,宋荣亲自服侍母亲睡下,这才叫了小纪氏与宋嘉言去主院说话。
宋荣在外面,并不知原由细节,自然要询问妻女。
小纪氏也有几分伤感,道,“咱家与秦家亲近,故此,我与老太太被安排在离秦老太太相近的席上。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吃东西时,有一些巴唧嘴。这,各人习惯,并不为错处啊。”话虽这样说,其实小纪氏私下没少笑话老太太巴唧嘴的事。但是,老太太巴唧了这么大半辈子,你叫她改,她实在改不了。
丈夫脸色淡淡,其实并不见怒容。不过,小纪氏与宋荣夫妻多年,对宋荣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若是宋荣肯冷脸发怒,一般不是什么大事。越是这样喜怒难辩,越是说明宋荣内心已愤怒到极点。小纪氏不敢有半分隐瞒,斟酌的开口,道,“老太太是个质朴的人,吃菜喝汤都有一点声音。老爷也知道,这世上刻薄的人哪里都有。景惠长公主就是那阴阳怪气的脾气,便说老太太‘粗俗’。我连忙代老太太致歉,景惠长公主不依不挠的又说了好几句,老太太脸上哪里过得去。接着,言丫头就过去了。”
宋嘉言接着说,“是我的丫环翠蕊过去跟我说,公主在训斥老太太,我就过去了。就看到老太太被长公主骂的手足无措,坐不是站不是的不知如何是好,脸都红的不成了。”
“什么礼仪规矩,不过借口!今天景惠长公主家的丫头还说我暴发庸俗,长公主又在前面这样对待老太太!别说她是公主,就是皇后,也不能这样说老太太!简直不把我们宋家放在眼里!”宋嘉言道,“老太太本来就少出门,心里怕别人笑话她乡下来的,礼仪不好,给爹爹丢脸。这次长公主如此欺负老太太,若是哑忍,咱家定会沦为帝都笑柄,以后老太太还如何出门呢?我忍了又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老太太是家里最年长的人,子孙都在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受到这样的侮辱呢?”
“再说了,爹爹寒门子弟,正经科举晋身,本是光彩之事。我出门时却多有人借此拿话刺我呢,我倒不怕,也不会吃亏。不过,我觉着,这正是老太太的骄傲所在。母以子贵,老太太根本用不着在那些夫人太太面前自卑。”宋嘉言看宋荣一眼,“所以,我就质问了长公主。”接着,宋嘉言便把自己说的话跟宋荣学了一遍。
宋荣点了点头,“做的对。”嘉许的望一眼爱女,“先回去梳洗换衣裳吧,晚上过去瞧瞧老太太。”
宋嘉言起身行礼告退。
宋荣身上有很多标签:状元、侍郎、帝都新贵等等。其实用一句话可以总结:宋荣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有本事的人,都有气性。
何况宋荣本身是个孝子,今日原是去替秦老太太贺寿,他知道老太太不喜与帝都高门相交,就是因秦老太太的大寿,宋荣方提前一个多月便与母亲说好,让母亲亲去,以示两家之好。不想,却令母亲受此奇耻大辱。
宋荣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小纪氏,“若非嘉言机伶,今天家里的脸就丢尽了。”儿孙皆在,坐视家中老太太受辱,都不用活着了,死了算了。若是哑忍,纵使日后他可以为家里找补回面子,到底不如宋嘉言当即立断抽回景惠长公主的耳光。而且,还抽的这样漂亮!
寒门怎么了?宋荣从不以出身为耻。
何况景惠长公主本就嚣张跋扈,在帝都中早有名声。与夫家关系极差,所以只生了个女儿后,驸马宁可守活寡,也不想再跟景惠长公主生孩子。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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