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包里搂银子,连带着他也得了不少好处,往日与乔立平也算相得。
但再多的银子也比不上他的官帽重要。
可怕的不是乔立平身陷囹圄,而是乔立平背后站着的是何人。
朝中陛下年迈,诸位成年的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就算是太子早立,也未见得能坐稳这个位子。他远在江南也听说过京中夺嫡已进入白热化,不少官员起起落落,今日荣华满门,明日说不得就被流放千里,枷锁加身,概因看不清局势被牵连入局。
原以为两淮远离京中,不会被卷进去,可眼前这桩案子只怕是早已经将在场官员全数都卷了进去。
——姓周的好打算,外间传闻是个武夫,没想到心计之深,不动声色之间就将两淮官员给全数算计了!
但凡此次旁听审案的官员,恐怕以后一个都逃不掉。
若是百姓犯卖私盐,大不了入狱流放或者砍头,都有法可依,那如果是皇子插手盐道,操纵下面人贩卖私盐,获取暴利,又当如何呢?
乌可卓环视在场诸人,见好几位政治敏感的官员想清楚当中利害,都已经吓的面如土色。或者这几位根本就是清楚其中原因,也牵涉其中犹未可知。
“……既然如此,等将各人犯审问清楚,便一同押解回京吧!”乌可卓只能下此定论。
周鸿面上露出微微一点笑意,忽厉声道:“来人哪,将乔立平脱下官服官帽,打入牢中,家中诸人皆打入狱中,将乔府封了,等此案完结之后,听从京中旨意再行处置!”
乔立平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姓周的,你不能这么做!本官受命于朝廷,你对本官打击报复……你这是公报私仇!”
周鸿自从来两淮任职,没少被乔立平暗中使绊子,他都慨然受了,平日见到乔立平也是和颜悦色,倒好似根本都没感受到过他的恶意,没想到今日全都还了回来!
内中听审的有几位都是乔立平的心腹,跟着他没少做反对周鸿之事,此刻便想集体为乔立平伸冤,转头就齐齐向着乌可卓跪了下来:“乌大人,乔大人是冤枉的!”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乔立平,他们也没好日子过。
这时候萧烨的作用就显了出来,他坐在上首笑了起来:“嘿嘿,本王来就藩之前,皇伯父还跟本王说江南富庶繁荣又安定,是让本王来享福的,真没想到江南官场之上原来早就养了不少的国之蛀虫,今日倒是让本王长了见识!回头等本王回京为皇伯父恭贺圣寿之时,倒是可以提一提。”
乌可卓心里那点愧疚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就算平日收了乔立平多少香火孝敬,可淮安王殿下就是个混不吝,谁都知道他虽然不拉帮结派,插手官场之事,可他在陛下面前说一句话,比别人说十句话都有用!
他在这里恂私枉法不要紧,回头让淮安王捅到陛下那里,整个乌氏一族恐怕都要从大魏官场除名了。
“本官身为监察御史,身负皇恩,怎能因为几句求情之语就妄下断语呢!乔大人若是清白的,就算是三司会审,那也能好好回来。只是他若是真做了什么违法之事,本官也不能视而不见。既然龚江的证词里都说乔立平与之勾结贩卖私盐,那就暂且押下去吧!”
萧烨眼角的余光扫到周鸿唇边笑意,心里跟烧着火一般难受,不过想到此事跟京里诸皇子有关联,他就不觉得眼下帮周鸿撑台子难受了。
姓周的查出皇子劣迹,说不定能引的京里成年的皇子互相之间再乱咬一通,到时候他自可渔翁得利,说到底还是在帮他自己。
萧烨在心里默默为昨晚苦口婆心劝了他半夜的尚敬云点了个赞:尚先生真是智计无双!
他说把江南官场的水搅混了,才有他们的好日子,果然不假!
时近傍晚,出门一天的乔立平未曾回府,家门口却很快被官兵包围。
乔立平在两淮经营多年,乔家门口看门的小厮都眼高于顶,对于府门口突然而至的官兵还不当一回事,凑上前去套近乎:“兄弟,是大人派你们回来保护我们府上的吗?”
那军士呛啷一声抽出腰带,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乔立平与盐帮贼匪勾结贩卖私盐,证据确凿已经被押入牢中,奉周大人之命,前来捉拿乔府众犯!”
小厮吓的扑嗵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你……你说什么?”怎么也不敢相信乔立平被周鸿给扳倒了。
想那姓周的来两淮任职以后,多少次还不是得被他家老爷摆布,外面的人谁不知道盐运使里他家老爷能当大半的家呢,怎么忽然之间就变天了呢?
乔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内宅之中。
乔夫人如五雷轰顶,连同家中儿女侍妾都慌了神,更遑论家下仆从。
主子们入了狱,下人只有被官府拉出去发卖一途。命好些的妻子儿子还能被卖到了处,命不好的从此骨肉天各一方,连消息都不知而知。
郭三夫人自去信与周府退亲,郭思晴就一直在绝食闹腾,她劝了多少回都不能让女儿回心转意,好话赖话说尽都没用,好容易收到周震派人退回来的庚帖与订亲信物,她便特意拿到郭思晴面前去,好让她彻底的死心。
没料到郭思晴见到退婚的信顿时发了疯般闹将起来。
之前她闹绝食,每日暗中还由贴身丫环偷偷拿些吃食过来垫着,因此虽然闹了一段时日的绝食,人是瘦了下来,却绝无性命之忧。没想到周府真顺应郭三夫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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