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会想到,今天设宴,其实她的目的是达到了的,她成功地让时央感受到了威慑,知难而退。
时央小心翼翼修复维护的自尊,不允许被人随意地践踏,和肖沥在一起,势必要出入于这种本就不适合她的场合,与这些人打交道,真的累,她宁可过以往那种简单的生活,也不愿像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的祥子那样,娶了并不相配的虎妞,跻身并不属于他的阶层,最终登高跌重。她宁可靠简单的劳动收获简单的快乐,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
被拒绝的肖总似乎有点心塞,回家之后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直没有出来,时央一直留意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一整晚都是心绪不宁。半夜醒来,听到楼上似乎有动静,时央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和外套,走出了房门,对面肖沥的房间门开着,透出微光,时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
循着声响,她上了三楼。
在三楼的健身房里,时央看到了肖沥。
他上身半.裸,穿着一条短裤,正在做俯卧撑,以下一下,柔和的灯光下,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他的头发被汗水侵湿,滴滴答答的汗珠如雨下,肚皮上六块腹肌清晰可见,整个屋子空气中颤栗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时央的心微微一颤,终于知道肖沥眼神里的那种威慑感的感觉从哪里来,来自于力量,沉默和隐忍的力量。
时央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不知道他到底锻炼了多久,看地上那一滩汗水,应该不会短。
“喂,明天不上班了?”时央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肖沥不理她,依旧自顾自地做着俯卧撑,不知疲倦。
时央无奈,走到他身边:“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你在关心我吗?”他一边喘息,一边问道。
“这里还有别人吗?”
肖沥停下动作,坐到了地上,用肩上的毛巾擦拭了脸上的汗珠,平静了一下气息,抬头看向时央,时央被他盯得不自在,目光移向别处。
“时央,我肖沥这个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活着就图一个明白,这个年纪了也不会像年轻人那样,搞什么暧昧,你要是对我有意思,咱们这婚结了就不离,我会疼你一辈子,你要是对我没意思,咱们就走合同,好聚好散。”
好一个走合同,好聚好散…
感情这种东西,哪来的非黑即白啊…
时央走出健身房的时候,心无端疼得难以呼吸。
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可是喜欢也不能当饭吃啊,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过去,能跟他好多久,仅仅只是一个合作的关系,他的母亲都看不过眼,莫说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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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肖沥每天早出晚归,而时央每天按时上班,按时回家,两个人偶尔碰上,一起在家里吃个饭,对那晚的事情,同样是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他变回了最初的那个温柔绅士的男人,甚少对她有脾气,态度温和,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疏离的意味,这让时央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宁可肖沥每天还是对她冷嘲热讽,两个人斗斗嘴,也好过这种彼此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让人窒息和压抑,就好像那晚他对她说过的话,只是一场梦。
一周后,时央如约去赴了陈奕文的画展之邀。
陈奕文一身正装,精气神十足地站在展厅门口和周围人说话,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各方面的应酬却是非常周到,显示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当然,这和时央印象中的他也不太一样,在时央面前,他总是表现得比较孩子气一点,当然更显得真实。
见时央下车,陈奕文连忙辞别了正在说话的一个男人,朝着时央走过来,见到她他似乎非常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如此盛大的画展,怎么能错过呢?”时央嫣然一笑,今天的她的确是盛装打扮了一番,陈奕文看着她,竟是有些收不回目光了。
“小子,这么盯着一位已婚的妇人,可不算礼貌。”
“在我眼里,你还是小姑娘。”陈奕文尴尬地笑了笑,伸出了手,让时央挽着走进了展厅,这是基本的社交礼貌,时央也不客气,挽着他漫步在展厅中。
陈奕文的画风格非常多变,有展现当代社会阴暗面的后现代抽象画,同样也有表现自然美的清新风景画,显示出强大的驾驭能力,每一种风格都能自成一派,无愧为现今国内最有潜力的艺术家。
时央认认真真地欣赏着他的每一幅画,陈奕文则在边上为她耐心解释,每一副画后面的构思和畅想。
他们这一路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能得陈奕文一路陪伴欣赏画展的女人,自然是最为惹眼的,毕竟陈大画家可是出了名的清高,多少有钱有身份的人千金求画都被他拒之门外,他交朋友从来不看身份,只合眼缘性格。
来到一幅画前,时央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这幅画中的风景,似乎格外的熟悉,风景里的背影,似乎也格外熟悉…
这是那日在西河镇的景区里,她站在小桥流水的桥上看日出的风景。
她惊愕地回头,陈奕文浅笑,眼角微微勾起,温柔含蓄:“画里的人,是你。”
时央看着那幅画,看着画中人,一瞬间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白墙黛瓦的江南人家小镇里,感觉微妙至极,或许这就是艺术带来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为什么叫《断章》?”时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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