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郑太医冷汗涔涔,各种玩味的,震惊的,吃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交汇,他倒是真想回娘娘一句,
娘娘,此举怕是不妥,有损公主清誉不说,这准驸马爷还在当场,这小两口的感情总不能因诊个脉就惹了非议,有了瑕疵吧。
可是面前的,都比他大;问话的,既是主子,又是公主她娘。
人家当娘的,都不担心有损未出阁的皇家娇娇的清誉,他一下贱的糟老奴跟人瞎操心什么?
遂全然摒弃各种复杂的眸光,中规中矩地回到:全凭贵妃娘娘作主。
仁德皇贵妃转头又对夏侯钰说:不知夏侯将军肯否随本宫一同去公主寝宫,你应该没去过吧?
夏侯钰瞄了眼西淳莹纠结成一团的小脸,瓮声应了句,是没去过。
几个人正待往前,却听夏侯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无比悲愤地道:
娘娘,请留步,公主寝宫非驸马不得踏足,娘娘可曾想过公主清誉?
仁德皇贵妃又回头,像突然才想起来一样,道:那是,本宫瞧见大魏虎狼猛将夏侯将军又回来了,一时太高兴了。高兴得都忘了公主闺阁,陌生男子不得擅自入内了。
仁德皇贵妃轻笑着,又一字一顿又说:
可是,夏侯驸马,且不说你跟公主尚未大婚。虽已公告天下,但如若驸马换人,只要换的是夏侯钰将军,本宫想,除了你们夏侯一族会斩钉截铁地反对,整个大魏从朝堂到民间,都是热烈拥护吧。
毕竟,这么多年,夏侯将军功在社稷,在北胡御敌上更是诸多建树。
所以,夏侯侍郎,你的驸马之位稳不稳当,端看皇家长公主的态度。
是公主执意要嫁与你的。而不是西淳皇族,执意要将公主嫁与你的。
你可分得清楚,这其中的区别?
仁德皇贵妃的话,狠狠打了驸马夏侯诀的脸,而捡回一条命的夏侯钰又一次无辜成了,皇家丈母娘与侯府女婿互相较量的筹码。
那日,在仁德皇贵妃的危言和夏侯诀的伏低中,夏侯钰隔着时光的浩渺,隔着人间的喧嚣,隔着yù_wàng的纠葛,将他心心念念的莹儿,牢牢锁在眼底。
她瘦了,脸色有点苍白,透着点病态的美。
她过得好吗?重生后,是不是整天琢磨着怎么摆脱他的纠缠?
前世她死前唤过他的名吗?他不在她身边,自己一个人被夏侯府内的妖魔鬼怪折磨,她会不会害怕呢?会不会无助呢?
可是,莹儿,原谅钰哥哥,那时北胡局势刚刚稳定,钰哥哥本来想等局势一稳就带你离开大魏的。
莹儿,钰哥哥无能,只能在被变成刀俎,被当成鱼肉的人生里厮杀出一条血路。
乖莹儿,等着钰哥哥,等着我逆天改命,定带你去北胡,开创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和国度。
但是,莹儿,就算这一世带着记忆重生,也不要遗失掉你童心般的天真。
被浊世浸染并改变的,只我一个就够了,我杀神弑鬼,浴血拼搏,只为保全你眼里,心底的天真。
被夏侯钰看得头皮发麻,他眼里的深情和痛楚那么明显那么炽烈,西淳莹的心一下子又全乱了。
被皇贵妃一通威胁,夏侯诀愤愤地跪安离开了。
夏侯钰则被皇贵妃安排在皇宫里修养。下榻在紫燊宫,离西淳莹的寝宫有不小一段距离。
等皇贵妃他们一走,红夙和绿鄂那几个没羞没臊的丫头,竟然瞒着她私底下讨论起换驸马人选的利弊。
西淳莹倚在闺房小窗前,一听红夙不知怎么扯到了,夏侯钰将军看着很强壮啊,精力肯定很旺盛,也不知道公主受不受得了。
西淳莹登时就羞红了一张脸,小心肝儿扑通乱颤,慌乱间就逃回了闺阁内室。
☆、第八章 磷火
那几日,夏侯钰就留宿在皇宫中。
近水楼台了,偷过情,搞过破鞋的,总是刺激得无可名状。
可连着几日,这前世奸夫呢,西淳莹却反倒不常见到了。
西淳莹原先以为的,比如夜黑风高摸进来,又比如被拖到哪个角落一通狂啃,都没有发生。
西淳莹还琢磨着,夏侯钰这厮,莫不是转了性子?
于是,又差绿鄂前去打探。
绿鄂探了一圈。
这夏侯钰不是跟皇帝在清心殿对弈,就是跟太子在东宫里练剑。
着实无趣得紧。
绿鄂想不通公主究竟想了解夏侯将军何种秉性特质?沾花惹草?还是乖张暴力?
又要了解到什么程度?
难不成公主真的想换掉驸马?
如是细细揣度后,绿鄂又跑去紫燊宫上下打探了一圈。
“红夙,我真的很费解,殿下为何会对夏侯将军的事如此上心。”绿鄂疑惑地问红夙。
“这,我其实也想不明白。那你打探了半天,打探出什么了?”
“嗯,夏侯将军真是个怪癖的。常年征战在外,却全然不近女色。皇上、娘娘明里暗里挑了七八个绝色乐妓硬塞进紫燊宫伺候,却被他全厉声赶了出来。进宫这么多天,除了食宿,内宫是几乎不进的。而且。。。”
绿鄂突然神秘兮兮地朝红夙眨眼。
“什么?”
“我听紫燊宫的杜鹃姐姐说,晨起伺候将军梳洗更衣,一挨他的身就脸红,后来恼了竟然将杜鹃姐姐给直接轰出去了。说是,以后全部自己来。”
“啥?脸红?真没想到,夏侯将军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嘘,瞎说什么呢?都不害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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