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站在了屋外。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低头看看自己只穿了一双长袜的小脚丫,一股股热浪正从被骄阳晒得滚烫的山石上传入脚心。
“阿顾,睡。”飞流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又弯下腰点点她的额头。“你,太吵。”
小家伙先前因为偷吃被罚站了两个时辰的马步,腿早就软了,此时被飞流轻轻一点膝盖反射性一软竟直愣愣的跪在石板上。小小的脑袋呆呆的抬起看着被光线模糊了轮廓的飞流,一时间竟忘记了喊疼。
飞流也被清染跪愣了,本就小小的一个人此时又矮了半个身子……
顾清染闲闲的托着下巴,唇边隐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双腿蜷了蜷缩回披风中隔绝了从窗外飘来的山上特有的湿气。手摸到一边的矮桌上端了一杯尚飘着一层白雾,如葱根般细白的玉指轻轻往上面一罩,感受着手下蒸腾的水汽。
“许久不看你起来了。”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声如玉石轻击泉水,沉稳儒雅。
“宗主。”清染听到声音手下不稳,溅出的热茶洒在她的手上,细嫩的皮肤瞬时染上一大块红晕。“见过宗主。”
“不急,快歇着。”梅长苏接过她手中不知该如何处置的茶杯放在一边,将帕子浸了冰水轻轻覆在她的伤处。“你眼睛不好,飞流不在身边就不要这么毛躁了。”
顾清染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浅浅一低头应声:“是。”
梅长苏看了一眼外面闹的正欢的两人,眉眼稍显柔和却转瞬即逝。回转头来,看着身子还很虚弱的顾清染,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如此,但誉王极其阴诡又疑心太重,宫羽那里尚不能启用。所以,如果阿顾你的身体可以……”
“我可以!”清染撑起身子,满是病色的脸色也因为激动染上了几分潮红。“我可以宗主,阿顾一生心愿就是能为宗主所愿尽绵薄之力!”
梅长苏闻言轻笑一声,压下喉间的痒意从旁边取下一只茶杯倒了杯茶润润嗓子。半晌才道:“如此,过两日便随我去金陵一趟吧。”
清染点了点头,心中的石头刚落下听到外面飞流的声音又被提了起来,“飞流……”
“飞流自是要同我一同去的。”
听到梅长苏的话她这才完全放下顾虑,笑着上前接过梅长苏的茶杯放到一边目送他离开。
待脚步声消失,她这才又趴回榻上眯着好看的眼睛感受着凉风从背脊上抚过。
一阵战栗,这才老老实实的将被推到一边的披肩盖上。
……
数年前,顾清染和飞流是被一起救出来的,飞流是她在那段最黑暗的时光中唯一的光。所以她尽心宠着他,用命护着他,一双桃花眼也为了救他变成了半盲……所幸她向来不在意这些,一心只放在飞流身上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关心。
直到江左盟将抓他们的杀手组织剿灭他们才重新被赋予了生命,自此之后,她在意的人——便多了一个梅长苏。
晨光微显,金色的光束刺破云层将她罩在一片光雾中。山下求贤人已经早早候着了,顾清染披着青衫倚在游廊尽头上看着琅琊山上新来的小学徒步履匆匆的来回走动。
“青林。”听到有人唤他,身着短衫的少年脚下一顿,四处张望看到窗格后的一张脸,这才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顾姐姐。姐姐唤我何事?”
清染喜欢少年郎的朝气,原本被晨光吵醒的郁气也随之消散。眉眼微挑,轻轻问道:“是那位来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捏起掌心放信的箍桶在她眼前一晃又重新放回怀中。“青林还有急事,就不送姐姐回去了。姐姐身子虚,这山上早晨湿气太重还是快些回去吧。”
看他施了个礼就离开了清染也不在意,无聊的在院中转了转没有看到飞流便回去了。刚回到屋中就看到有人正坐在正厅等候,眯了眯眼睛费力的辨认着来人,还不等她认出来便听他先开口道:“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回来。”
“少阁主。”清染唤了一声算是确认了身份。琅琊山少阁主素来不喜欢那些个条条框框的规矩,除了飞流,就属待在蔺晨身边最让她自在。可是……这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啊。“我看前面忙得很,怕是少阁主有生意要来了,不出去看看吗?”
接过蔺晨递过来的水,轻轻抿了一口发现味道不是自己常喝的茶。这才幽幽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一揉眉心,道:“许久不见你怎么又来骗我,这礼不管我收不收你倒是先给我换上了。”
蔺晨生性散漫,一点不在意顾清染只是一个孤女的身份就敢和他这么不客气的说话。拿过顾清染尚在唇边的茶杯放在茶盘上,一并端到了一边。自己一撩宽袖向前趴在了桌子上,饱含算计的笑着,“你看你在我这里也待了……好多年了吧。”他掰了掰指头没算出时间来索性一摆手也不算了,接着道:“寻常的不寻常的、简单的复杂的,大大小小药理医理我已经教了你不少。此次金陵之行我怕是拦不住那个家伙了,你把他给我看好了。”
顾清染一把拍开他探上前的手,斜睨他一眼道:“怎么说我们宗主呢,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为少阁主你做宗主身边的暗探。”
蔺晨‘嘿’的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小白眼狼,小小年纪也不知哪里养成的执拗性子,认准一个人就死不回头。插着腰点着她的额头将她点的向后一仰,看着她尚未长开的脸上写满的‘别理我、别收买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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