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成毅嘿嘿地笑了起来。
“少胡说!我怎么可能换目标,我心里只有肖芒一个。”
徐兵语气不悦地说道。
刘成毅和他太熟了,丝毫不以为意,仍嘻嘻哈哈道:“那你这一副拉长了脸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徐兵忽地心里有了个想法,他附到刘成毅耳边,压低声音说道:“看见没,前面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那个,据说是肖芒新近交往的男朋友。”
说到男朋友几个字,徐兵简直是咬牙切齿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卧槽!哪个哥们儿这么嚣张,居然敢抢咱们兵子的心上人!”
刘成毅嘴里蹦出一句脏话。
“演出结束以后,咱们哥几个好好教训教训他,你敢不敢?”
徐兵语气不善地说着。
“敢!那必须得敢!就这种人,必须揍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说实在的,兵子,若是你说肖芒的男友是盛彬,那咱哥们儿肯定劝你想开点,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但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也敢打她的主意,那必须不能忍!”
刘成毅很讲义气的拍拍胸脯,和徐兵打包票。
“好,你再和咱寝其他几个说说,演出结束要他好看!”
庄铎虽然全神贯注的看着肖芒演出,但军人出身,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敏锐嗅觉,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异样。
他猛地回头向后望去,恰巧与远处一个男生看向这边的不善目光相遇。
男生与他对视上后,忙迅疾地转开了目光。
但庄铎心底,已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观众席的另一边。
食品班的一众人坐在台下,看节目看得津津有味。
碰到有自己班同学上场时,大家都看得格外认真,鼓掌也很积极。
终于轮到话剧《雷雨》时,孙爱莲激动地大叫了起来。
“到肖芒了,到肖芒了!”
她的声音之大,立刻引来了周围无数的目光。
谭瑜凡瞪了她一眼,孙爱莲忙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不敢再喧哗。
胡玲娟看着孙爱莲那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
“快认真看肖芒演出,不许笑!”
孙爱莲知道胡玲娟是在笑自己,立即装作板着脸生气的样子,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待盛彬一出来,孙爱莲立即彻底把刚才的一幕给忘了,说好了看肖芒演出,也被她忘在了脑后。
“盛彬真是太帅了!他穿这一身长袍,好儒雅!好俊逸!”
孙爱莲连连惊呼,丝毫不顾形象。当然,她本来也没啥形象可言。
就连谭瑜凡连瞪她好几眼,孙爱莲都浑然不觉,依然在犯花痴。
不仅她,周边好多女生这时候都激动得大声叫嚷起来,急得各班老师只得不停呵斥,不许大声喧哗。
谭瑜凡看着台上的表哥,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
打小她表哥就凭着这副好皮囊,不知骗了多少少女的芳心,简直是罪过呀,罪过。
此刻的观众席第一排,姚舒梅同其他几位校长及上级单位的领导们,一同观看着节目。
姚舒梅虽然眼光放在节目上,但一颗心却始终沉浸不下来。
想到校办罐头厂要落入红旗食品厂手中,她心里就觉得沉重和不甘。
校办罐头厂也有年头了,里面工作的大部分都是在厂里工作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老工人。
姚舒梅和他们很熟悉,也知道现在厂子效益不好,这些老工人也都担心自己的饭碗还能不能保住。
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家庭的经济支柱。
前段时间,他们还派出代表来,找到姚舒梅,希望学校多为他们这些老工人考虑。
他们都拖家带口的,真的不能失去眼下这份工作。
姚舒梅那天晚上彻夜失眠。
她明知道校办罐头厂交给如红旗食品厂这般的老牌国营厂绝不是个好方案,但面对马校长的阻力,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可是再想想那些老工人企盼焦虑的目光……
不行,她决不能屈服。
她是谁?
她是姚舒梅!
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她,人生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屈服两个字!
二十年前,她不曾屈服于家里的安排!
十七年前,她不曾屈服于父母的手段!
六年前,在那样撕心裂肺的打击下,她依然顽强地挺了过来!
没有什么,会彻底打倒她姚舒梅。
连人生中最痛苦的打击都没有击垮她,他马育德又凭什么能让她妥协。
既然她是主管校办罐头厂的校长,那么她就要为几十名工人负责,为罐头厂的前途负责。
这一刻,姚舒梅突然觉得心里安定了。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她的心里,已经大致有了雏形。
不经意间,她瞥了坐在身旁的马育德一眼,随即转开头,这回是真正认真地看起节目来。
马育德看似专注地看节目,其实也并未全心投入。
他眼角的余光扫到姚舒梅的那一瞥,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她要做什么?
以他对姚舒梅的了解,以及多年共事的经验,他深知姚舒梅有着不会轻易放弃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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