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大?”我没什么胃口,饭吃到一半,我问她。
“22。”
我心里叹了口气:“我35。”
小沐逗我:“哎呀,你这么年轻啊原来,我还以为你53呢!”
我笑了,知道她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但是我得讨论,我几乎有义务去跟她好好讨论:“你的家人知道你跟我——跟你一个大你十岁的男人、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这样生活,他们会同意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对于我爸妈来说,跟你生活在一起,远没有我去会所陪其他男人来得要严重。”
“回答我。”我很认真地看着她。她被我盯得不自在了,也收起笑脸。
“干嘛呀,吃个饭而已,非要这么认真。我家人在不在乎要紧么?你不在乎、我不在乎,不就行了?”
我下意识地低了低头,大概这个动作被她视为逃避。她敏锐地紧逼过来:“你在乎了?”
我没说话,我俩隔着桌子沉默了足足有5分钟,也可能是10分钟。总之那一会儿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为漫长。当时我担心极了,担心这尴尬的沉默永恒持续,永远不会瓦解。最终5分钟或者10分钟过去,小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有两种笑,一种很温婉,是会所里的那种职业性的笑,但也是她自然的表达。另一种就是这种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生物这样笑,总之一听起来,我就会幻想出一个髑髅,上下牙齿咔哒咔哒地笑着。
“看把你吓得,”她说,“你以为我年纪小,我就傻?请你吃顿饭便饭就当我对你有感觉了?天真的是你才对吧?咱俩的事情我谁也没告诉,你放心。你问我爸妈,我爸妈不怎么管我,所以他们的意见不重要——倒是我男友,要是他知道了,我想他一定会炸毛吧?咯咯咯……”
“你有男朋友?”简直惊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有男朋友?”
“哦,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仍旧痴痴地笑着,让我摸不准她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有男朋友?”我问了第三遍,“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都有。”
“可你从来没有说过。”
“你从来都没问过。”
丫丫很争气,几乎是以压线的成绩被师范附高录取,成为新一届附中高中部525名新生里的幸运一员。这个成绩漂亮极了,她妈妈夸她:“既省钱,又省分!”
这也让我松了口气,家里的气氛一度缓和下来,甚至还有些热络。韩晓再没理由到小房间跟丫丫一块儿睡了,她重新躺在了我的旁边。有一个晚上尤其热,而空调的制冷剂又忘了找人来添加。我俩光着大半个身子,空气里有种滞重浑浊的气息。不知怎么我俩的身体就碰到了一起,朦朦胧胧中,我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拂过,她的发梢让我的脖子发痒……我们久违地□□了,居然会像新婚的夫妇一样彼此生疏。在到达绝顶的那一刻,看着自己身下的韩晓,我有种重新掌握了生活的错觉。当然,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仅仅持续了片刻而已,韩晓很快把我推开,拉过自己的衣服,给我一个背影。
这个暑假的快乐是丫丫自己争取来的,其中韩晓又付出良多,我当然要多陪陪她们娘儿俩,我们出去旅游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不论哪座山、哪座桥都有同心锁这玩意,我们去了泰山顶上,丫丫看见大铁链子上密密麻麻挂着的锁,非要我跟韩晓也弄一把。我说:“我跟你妈都这么大年纪了,养你也养了这么大,还需要这破锁表什么心迹呢?”丫丫不依,然后我又提议:“咱弄个合家欢的锁怎样?”丫丫还是不同意。现在为了赚钱,那锁面上都刻了字,各有寓意。除了情侣喜欢的“永结同心”,家庭和睦也是上锁的重要目的之一。不过丫丫振振有词地反驳我:“你俩好了我不就好了,我还能跑了不成?”
当时我给她说得一愣,心想不是被这小姑娘发现了什么?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买了一把同心锁,在丫丫的监督下在山崖边缘的一条大铁链子找了个空隙锁上,然后韩晓抽下钥匙,往无尽的深渊中扔去。这一幕有强烈的暗示的意味,如果我们还是年少,那么在这里留下一把锁可以说是对未来的期许。可如今我们什么都有了,却还如此举动,是否正说明了我们内心自信的欠缺呢?
看着其他一对对青年男女,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我心里却生出恶意——我忍不住想:他们会在多久之后分手,或者多久之后离婚呢?后来又有一回我从电视上看到个新闻,说是法国有座“情人桥”因为栏杆上挂锁太多导致沉降,出于安全起见有关部门用链锯对那些锁进行统一清除。屏幕上火光四溅,这个新闻让我笑了好久,我想,大概当初那些挂锁的情侣有很多早就分道扬镳,清理掉之前共同挂上去的锁,也是不少人心中所愿吧?
等丫丫回到师范附中上学,一切又似乎恢复寻常。她并没有换新的学校,只不过从一幢教学楼换到另一座教学楼。开学典礼的前一天我和韩晓照例陪着她去认识老师、认识班级。那只花了半天功夫,之后丫丫就出去找同学玩了。韩晓没跟我一块儿回来,她直接去上班。她又找了新的工作,跟我大略说一下,可我又给忘了。我本来是打算去我妈那儿的,后来想想也就算了。
我回到公司,公司里的东西似乎除了又衰朽了一些,好像并没有其他改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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