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知道你是为了方便丫丫升学?”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告诉你,摊开来说明白了才好,他一听能帮上我的忙——咱的忙,高兴得不得了。”
我咬牙半晌:“这人是贱啊还是怎的?”
“切,”韩晓冷漠地揉揉脸,大概今天晚上她笑得太多,肌肉都不禁打疲态。“这怎么是贱呢?人与人不就这样么,这叫‘互帮互助’!”
是,我也不能太消极负面了,这叫“互帮互助”。只是我很好奇:周同学要是,韩晓会拿什么去回报呢?
第16章
周同学在小升初一事上给韩晓的指点,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提前为加分项做准备。过去全市统考,升个初中也整得跟考大学似的,而且试卷经常泄露,教育局被愤怒民众几次围了,控诉招考不公。后来碰到“减负”,全市取消统考,开划片区。这样一来学区房噌噌涨不说,成绩好、但住的远的学生家长又不干了。于是折腾没两年又实行划区和统考并行的政策,虽然同样问题百出,但话说回来,世界上不存在哪种事物能让所有人满意。对此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适应,而不是等着改变。
在目前的小升初政策里,加分是很重要的一项。教育局把统考的成绩占比压到很小,却给了很多加分项,其实是给权贵大开方便之门。韩晓让丫丫去学芭蕾,又千方百计地准备门路,都是为了以后加分方便。
前面说过了,对于女儿学芭蕾这事儿,我始终不太支持。尤其知道韩晓目的性这么强以后,更是反对。就算不顾及其他,我也心疼女儿。韩晓是从小学芭蕾的,她学得的确很好,“文艺女王”名副其实,高考的时候甚至差点为这个转去艺考。可丫丫跟她情况又有所不同。丫丫无忧无虑,我又没有重男轻女的成见,女儿不必像韩晓一样非得努力证明自己。
我因为这事儿没少跟韩晓吵架,我说:小朋友没必要这么累,当个乐趣玩玩得了。韩晓不同意,反过来指责我:“你不关心孩子学习也就算了,还老捣乱!”先前我妈也帮着管点丫丫学习,她毕竟曾是中学教员,能提供些指导意见。可惜在孩子教育上面,韩晓乾纲独断,屡屡与我妈产生意见冲突。我怕闹出婆媳纠纷来,让我妈也撤了。
她这样搞霸权我不介意,我只是想让孩子快乐一些就好。所以我建议别学那么急,“每个月去一次得了。”韩晓坚决不同意,平时周二、周四晚上两次课,周六还有一整天。丫丫的童年戛然而止,每周才歇一天,连上班的都不如。我心疼得紧,去看了一次后,更是差点没跟教课的老师打起来——先练柔韧性,上来就是劈叉,小姑娘压不下去,老师就抬起脚来朝大腿根子上踩。当即我就吓得朝闺女大喊:“不学了不学了,谁爱学谁自己学去!”
回来韩晓跟我大吵一通,说学艺哪有简单的?她小时候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现在条件多好,培训学校空调吹着冰水候着。我无言以对,只好征求丫丫自己的意见:“丫丫,你自己想学芭蕾吗?”小姑娘这时候已经晓得察言观色,先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她妈妈,说:“学芭蕾……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又问:“那你觉得辛苦不辛苦?”韩晓就抢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道理闺女比你还懂。”
我说一句,韩晓堵一句。这事儿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争执的只是个人观点。我本来就气滞,被她围追堵截一番,更是急火攻心。情急之中我憋了口气,半晌叹了出来:“就饶了咱姑娘那双小脚丫子吧!”
这是真心话。虽然练芭蕾不一定真像传说中那样把双脚练到变形,但韩晓的脚我是见识过的。褪下的茧子,新生的茧子,磨破的茧子,这还只是外伤。韩晓说她自己之所以放弃跳舞,是因为跟腱总跟她过意不去。抽筋了扭伤了淤肿了,是常事。韩晓浑身上下皮肤细腻白皙,唯独这双脚,只怕比天天下地的农人还不及。有一次爱爱完我跟韩晓开玩笑,说你得亏没生在古代,自宋以后三寸金莲成了大众审美,就你这脚包不包都白搭,又粗又壮的,还不给人嫌弃死。
所以我拿脚出来说事儿,倒不是说丫丫脚有多好看多金贵,我只是怕变成韩晓那样罢了。记得丫丫小时候一双小脚丫子肉乎乎的像两只刚出笼的小馒头。冬天里给她泡完脚,她伸着红彤彤的脚丫子要来戳我鼻孔,我才不躲,反而一口咬过去,痒得她咯咯大笑。
不过韩晓可不在乎。她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穿鞋戴袜的,还怕人看?”
韩晓终究还是把孩子送去了专门的舞蹈学校。送孩子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一回,之后就再没敢去。其实那里的老师也不欢迎家长们在场,家长心疼孩子,一下子让孩子休息会一下子又让老师担待点,十分影响教学。
我只好不断地从物质上给女儿补偿。玩具想要什么给买什么,零食想吃什么吃什么。周末出去玩,想上哪儿上哪儿,我全程陪着。
不过即便是这些,也总让我觉得不够。所以有一次周六韩晓临时要陪我岳母去外地探亲不能送丫丫去芭蕾班,我自告奋勇包办下来——我当然没有带丫丫去上课,而是替她向培训班老师请了个假,然后载着她去市里新开的游乐园玩。我们父女俩在那里泡了整整一天,所有丫丫爱玩的能玩的想玩的,我都满足她。那一天她坐海盗船,兴奋得连嗓子都喊哑了。只是我始终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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