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绍城用波澜不惊的口吻回道:“现在人家老婆找上门来,说你偷人抢她老公,你是没犯法,你只是猪脑子而已。”
岑青禾是真的被商绍城给惹毛了,气急败坏,她右手攥着手机,扬声回道:“我猪脑子?不是我脑子不好使,而是有些人心眼坏了。我不是你,脑子里没装什么尖端的防御设备,做不到每时每刻都能抵御别人的算计跟攻击,我也没那么多心眼子,可以提前猜到别人心里想什么,我就想安安心心赚我自己的钱,上我自己的班,该是我的我拿,不该是我的,我一下不碰。”
对比岑青禾的义愤填膺,商绍城则显得异常云淡风轻,他声音不高不低的说:“趁早收起你那副正义感极强的世界观吧,你这话在初高中演讲台上说说还行,最多我给你延迟到大学毕业之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自己没本事,就别怪别人耍手段。我说你没见过世面你不乐意,说你猪脑子你还不愿意听,明知道今天是考核最后一天,昨天突然冒出个你从来没听过,老板又不熟悉的公司要跟你签约,但凡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你多少用脑袋想想,你哪儿来这么好的运气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商绍城说话是难听,但岑青禾不能否认,他每一次都能直中要害,让她无地自容的同时,又是无言可对。
随着实习考核日期的逼近,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心底也是暗自着急的。因此才会急功近利,被利益蒙了眼。
商绍城说的对,天上真的不会掉馅儿饼,掉的也只能是铁饼。
她肚子里是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可也不是傻子,这次会被这样的阴谋砸中,也是自己疏忽大意,失足成恨了。
她拿着手机不出声,大概过了五秒钟的样子,商绍城沉声道:“说话啊,不是挺能说的吗?”
岑青禾不语。
商绍城三分嫌弃三分鄙视的道:“以前看那些大学生被拐卖和被骗的新闻,我都觉着这是记者编不出来什么话题,所以故意要拿大学生开涮。但凡读过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最起码也得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吧?你这次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知道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
岑青禾一声不吭,她咬紧牙关,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委屈和不甘的泪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攥拳硬挺着。
“喂”
许是商绍城一个人骂的有些无聊,所以急需岑青禾跟他一起互动。
岑青禾抿唇吸了口气,只是很小的一个啜泣声,恰好被商绍城给听见了。
她‘嗯’了一声,示意她在。
商绍城沉默片刻,随即道:“哭了?”
他不问这两个字还好,众所周知,女人在委屈的时刻,千万不要哄,更不要说催泪的两个字:哭了。
再加上一个问句,简直就是无敌戳心。
岑青禾原本只是莫名的委屈,还没有分辨清楚是遇见倒霉糟烂事儿,还是单纯叫商绍城给损的。眼下他这么一问,她更是酸涩如潮水般袭来,顾不得心头刺痛的情绪到底源自何处,她只是一个没忍住,当即眼泪掉下来,她伸手抹去,嘴里溢出喘粗气跟啜泣的交叠声。
隔着手机,两人都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岑青禾情绪有些崩溃,眼泪止也止不住。
商绍城那边儿安静了一会儿,不多时,他出声说:“你想道德绑架我?“
岑青禾不回答,他只能听见她强忍的抽泣和莫名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哽咽。
又过了一会儿,他出声道:“我跟你说的都是好话,忠言逆耳不懂吗?”
岑青禾心底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她边哭边说:“懂……”
只一个字,更多的却是哭声。商绍城沉默半晌,低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的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知道的是我为你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岑青禾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胡乱的擦着眼泪,努力憋着,她抽哒着道:“没事儿,我知道你为我好。”
商绍城不以为意的道:“得了吧,前半分钟还跟激进派似的,好像谁要把你家怎么样了,我闲的歧视你家?”
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嘴毒如蛇,岑青禾的心情变态的恢复如常。抽了几下,她闷声回道:“这次的事儿确实是我大意了,怨不得别人。”
商绍城很快道:“你是圣人吗?该是谁的错,谁就得负责,听你这意思,还想忍气吞声了?”
岑青禾让他怼惯了,这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如实回道:“有动机设圈套的人不止一两个,根本没办法确定是谁。”
商绍城道:“早跟你说,有事儿可以求我,偏要自己打肿脸充胖子,这回好了,脸真让人给打肿了吧?”
岑青禾听着他的揶揄,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随即道:“没事儿,我有经验,明天就好了。”
“你有什么经验?”
“被我妈打脸的经验。”
商绍城很低的嗤了一声,“看来你打小儿就没什么脑子。”
岑青禾蹙眉反驳,“我小时候挨打,是因为我不听话,又不是因为学习,跟脑子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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