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参加各色晚宴酒会,每天只在酒店睡几个小时的他,居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回樊城,哪怕只是躺在那张浴缸里盯着天花板一个人研究那些海洋生物,竟也觉得安心。
林清和一大早赶往机场,出港之后端了杯咖啡就直接登机了。她在纽约逃了两个月,才将将把自己的情绪从见到陈岐山的烦躁中解脱出来。
那种不愿意回头看过去的自我撕扯,让她不得不过一阵子就要离开樊城一下,就好像换一个城市去充满一个全新的氧气瓶,带回来慢慢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否则在樊城一天那些过往那些人会将她逼疯掉。
她有时候也想,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可走到哪里,她的心总是惴惴不安没有办法让自己真正安定下来。她回来定居,即使那么艰难,依然这么做了,内心里可还有什么隐隐的期待,期待着有一天跟所有的一切和解。
林清和一直是一个肯对自己足够好的人,她买了头等舱的座位,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坐在座位上将随身包放到脚底,林清和脱了大衣和鞋子,戴上耳机,闭眼、窝好。旁边的座位还空着,清和心里想:最好没卖出去。
早上8点多冬日的阳光透过机舱玻璃照的人身上暖洋洋,林清和已经进入半昏睡的状态,突然嗅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很好闻是她喜欢的,但又无力辨别是什么味道。
旁边座位人落座、脱衣、女人和男人的交谈声时时在撩拨着她的感知,但她实在没力气起身,直到身边恢复了短暂的安静之后,广播里又传来了起飞通知,林清和脑子被这些声音扰的突然疼起来,只好睁开眼睛不睡了。
揉了一下干涩的眼角,瞥见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上搭着一只裹着白衬衫的手臂,袖口坠着琥珀色的袖扣,像动物的眼睛一样闪着,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吸了口气,林清和终于辨别出那熟悉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了,是她熟悉的佛手柑香味。
她摘下耳机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刚好身边的人也扭过头看向她,一下子对上对方的脸,她瞬间就清醒了。
身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西服白色衬衫,却没有打领带,在略微宽大的座椅上坐的笔直的男人好像是韩温,虽然她只见过一面。
那男人深邃的眉眼,还有突起的两颊颧骨却让她过目难忘,很少见到男人脸型像被最精湛的技师雕刻出来的一般立体,她忍不住都想伸手摸一摸那脸是不是整出来的了。
林清和很快压抑住自己冲动的爪子,为了掩饰尴尬的气氛,她微微张了嘴,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呃。
又马上把身上盖着的衣服往脸上拉了拉,扣紧耳机扭头看向窗外,完全没有跟他寒暄一下的意思。
她心里默默嘀咕,只远远的见过一面,他应该没认出她吧。
韩温也没想到在飞机上居然会碰见林清和,虽然只见过一面,他对她好像已经异常熟悉了。
他家里的各个角落里都充满了林清和的味道,佛手柑、宝蓝色、看似粗糙实则细腻的手感,各种各样隐藏在屋子里的小摆件,那些小细节是林清和带给他有些惊奇又有些了然于心的喜悦的复杂情绪。
他应该是满意的,对她为他装的这个房子。
住了两个月,每日每夜那偌大的房子里都印着着她的两个身影,一个是那夏日夜晚的长发背影,一个是那寒风泠冽下午的苍白小脸,让他想忘记也难。
刚刚见到她脸上那么明显的震惊和无措,韩温被她直白的表情逗的弯了弯嘴角,好像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嘴角上扬的次数有点多。
韩温也没有搭讪的意思,坐直了身体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林清和是被热醒的,机舱里空调开的有点大,空气不流通,她热的浑身发黏,口干舌燥很不舒服。
抬手看了下表,发现自己也就睡了2个多小时,动了动身子摘下耳机,把大衣掀开,从脚底下的大包里拿出保温杯,刚打开杯盖,一阵佛手柑乌龙茶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香气,把水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
韩温闻着香气放下手里的书,扭过头盯着她看,林清和被他看得觉得后背直冒热气,忙放下水杯,鼓着腮帮子,唇边还滴着茶水。
韩温见她这样子露出了然的笑容,怕自己真笑出来,就扭过头假装看书,但一秒后又扭过来看她,还吸了两下鼻子。
林清和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脊椎有汗滴顺流而下,大气都不敢喘,只好小口小口的把嘴里的水咽下去。
“佛手柑乌龙茶?香气刚好中和了乌龙的苦味,味道确实不错。”韩温没再看她,只自顾自的吐出这句话。
林清和这时只恨自己订机票的时候没看黄历,怎么就这么巧在飞机上碰上了韩温。
她以为他们之间已经银货两讫,樊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怎么也不应该会相见,没成想却是在异国他乡的飞机上做了旅伴。更气的是居然让他发现自己喝的就是她给他家里准备了半柜子的茶叶,被人撞见了心事,简直臊的不行。
带有佛手柑香气的茶,市面上能买的种类不多,林清和本就偏爱佛手柑的味道,几年前偶然在一家咖啡馆喝过佛手柑乌龙之后就爱的要死,满世界搜罗带有这种香味茶叶,还真让她找到几种。
林清和没见过比韩温更适合佛手柑的男人了,当初设计的时候虽然没接触过人,那些资料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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