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一种说法,忘了是从谁哪里听来的,说手脚凉的人是因为心是热的,当时易明泽还傲娇的和如意吹嘘着自己这一大优点。
如意从不信这些,将手指肚轻轻的贴在他的手背上,告诉他说自己的手在冬天的时候是热的,自己难道是冷血?
再后来如意才醒悟,自己当时多么愚蠢,都没发现这句话是多么准确,不然自己的性情寡淡,冷血无情要如何解释。
这辈子,怕是只有他,成为她薄情一生中唯一的一个长情。
毛茸茸的夕阳加上红色外套,将易明泽那张脸映的更加赏心悦目。
“不是我的心热了,是那年冬天落下的毛病,那天,真的是冻坏了。”如意自嘲的笑着。
这一瞬,原本自带治愈功能的酒窝也映射出了一股哀伤,如意知道,他想起来了,那险些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有些事,你不知晓,是没有任何原因的
那年,如意从医院出来后就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没让方向跟着,只告诉他自己天黑之前一定会联系他,方向自然听了她的话。
司机师傅开到陵园门口,如意拿着刚在超市买的东西下了车。这里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十多年的时间他们接触不多,他们彼此爱的不多,也许根本不存在爱。
今日来看他,只为告别,还有,一些压抑在内心多年的话,也要告诉他。毕竟,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她准备彻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小城,这里有她的童年,她的青春,她的至交,甚至家人。
她将带来的啤酒摆在墓碑前,不顾天气寒冷,将地面上的雪稍作处理后就蹲坐在那里,原本一肚子的话也不知如何开口,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到底应该从哪里讲起。
如意只喝过一次酒,就是那年在草坪上喝的那一听。
一罐酒下肚,加上冬日的寒风,竟有了微醺的感觉。第二罐酒进肚后如意有了感觉,又打开一罐啤酒,然后撒在地上,仿佛是告诉那个老头----咱爷孙俩干一个。
一听酒倒出,地上新添的白雪立刻开出花来,花瓣是白色的,花蕊是灰黑色的,连之前积下的雪也化开了。
如意盯着那被啤酒追赶的雪,盯着那露出的灰色的地面,说出了第一句话:“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本该愤怒的话语,在那一刻,如意说的异常平淡,就像在说“我叫如意”时那般平淡。
如意曾经在脑海里无数次的想过要如何歇斯底里的和他说这些话,可结果却很意外,意外的是谈话的地点,她从没想过是在这里,就连交流的方式都很意外。
如意曾无数次的想象过这个老头会如何回答自己所问的问题,而今,却只有自己问,有问无解,而且是永远无解。
他对她,从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就连最后,也选择用沉默的方式回应她的质问、数落、牢骚......
如意越说越多,不知何时到了墓前的摆台上,她侧坐着,头靠在墓碑的侧面,那小小的一角足以支撑起她。
这是这许多年来,她离他最近的一回。
也许是时间久了,她对那份爱早已不像当初那么渴望了;也或许是因为他实在太可怜,她不想再计较。
毕竟在他走之前,婶婶也没能生下一个随他姓的孩子,哪怕是个女孩儿也没有。所以这些年来,他只能疼爱姑姑生的男孩儿,可是那个孩子是永远也没有办法随他的姓的,他的外孙。
老天爷就是这般爱开玩笑,谁的愿都不随。
第六罐快要见底时,她感觉到背包里的手机在震动。电话那头的人没等如意说话就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走?今天出来见个面吧,不然我明天就开学了,今天见不到,怕是这一年我们都见不到了。”
如意听完后模模糊糊的说着什么,可那边一点儿也没听清楚。
易明泽觉察出她的不对,问了她在哪儿。
这时的如意虽然意识清醒但嘴已经瓢了,问了多次后,那边终于听清她所处的位置。
在听到地方时,易明泽吓了一大跳,挂断电话很久后才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如意穿着黄色的羽绒服,相信易明泽会找很久。
看着双眼微闭,两片薄唇微微动着的如意,再看着地上那东倒西歪的十个空罐子,易明泽知道,她是喝多了。
易明泽看了看面前的墓碑,猜到了一些今天的事。怕如意冻坏赶忙叫醒。
她看到他的脸后,笑得异常灿烂。此刻的如意,泪水挂在脸上,眼睫毛上有星星点点的水珠,再过一阵儿水珠便会结成小冰碴。
易明泽伸手将如意脸上的泪水擦干,背起她走出这茫茫之地。然后停在人行道处,将放在马路沿上,扶如意坐在上面,想着打车带她去碰碰凉或肯德基里暖和暖和。
她怎么了,她说手机响了。
当从她的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宽大的屏幕上显示着他熟悉的名字----方向。
他并不打算立刻接通这个电话,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后找到在通讯录里存放很久的名字,看看和如意手机上的这个号码是否一致。
很明显,这么多年,这个人没换过号码,等待那边手机挂断五分钟后,易明泽第一次拨出这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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