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冯老太有些欣喜,也有些不敢相信,“我觉得这画挺一般的,跟萌萌平时看的小人书差不多,能值钱么?”
常怀德摇了摇头,哂笑着说:“大道无形,简简单单才是最难的,有多少画家都到不了那个境界。那些花里花俏的东西,俗气,他这样朴素的才最好。”
冯老太不明白那些高深的道理,只晓得这画值钱,脸上立马就笑开了,乐滋滋地说:“原来是这样,他送我这本画册,看来还是我赚到了。”
常怀德说得非常肯定:“你赚大发了,你先把这本画拿回家里去,画画也是要从最简单的开始教,暂时还不需要用它。”
他招呼着萌萌让她坐下来,自己就先把墨给磨好了。
常怀德一边缓缓地磨着墨,一边还跟萌萌说:“你奶奶讲究,给你准备的都是最好的文具,我当年学写字,都是在碎瓦片上面练习的,还是你们这些小娃娃的命好。”
萌萌两只小手儿并在一起,端正地坐在小书桌前面,那模样儿特别乖巧。
常怀德就教她说:“你看呐,咱们磨墨,不能随便乱磨,要在砚上直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着,也不要硬推,你把那杯子里面的水,给我倒一点儿,别加多了。”
萌萌机灵地拿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往砚里倒,她不敢倒太多,只倒出了那么几滴,就紧张地说:“常爷爷,可以了吗?”
“别怕,再多倒点儿。”常怀德的脸上浮显出笑容,指点她说:“这墨汁的浓淡也有讲究,不能太稠,也不能太稀,必须刚刚好才行,好了,差不多了。”
萌萌坐回到椅子上,她面前摆着宣纸和砚台,墨水已经磨好了,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常怀德手里拿着一支毛笔,给她示范说:“萌萌,你先用两个手指捏住笔杆,看我的姿势,对啦,食指和中指在上面,用无名指顶住它,手尽量放松,不要抖。”
看到萌萌做得有模有样,他满意地说:“嗯,还可以,咱们学书法不能着急,首先最要紧的,是把拿笔的姿势学对了,以后才能写出像样的字儿,你先来,随便画两笔给我看看。”
萌萌一下子坐直了小腰,拿起那只毛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画了两下,一个是横,一个是竖,都跟蚯蚓爬过似的,看得萌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抿着嘴羞涩地说:“常爷爷,我写得不好。”
常怀德安慰她说:“不要紧,你第一次写字,能写出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说明你很有天赋,我写几个笔画给你,你先练练感觉,今天咱们就只教这个。”
他提起毛笔,蘸了点儿墨水,刷刷两下就在纸上写好了,都是同样的横和同样的竖,但在常怀德的笔下,就显得格外精神,就连冯老太这个看不懂的人都觉得好。
她站在边上观察了好一阵子,发现自家孙女适应得不错,总算可以放心了。
瞅着萌萌写字的样儿,冯老太在心中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呀,想当年萌萌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一个肉肉的小婴儿团子,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再过两三个月,她就要去上学咯。
冯老太不想出声打扰到萌萌写字,就冲着常怀德比了个手势,然后静悄悄地离开了他家。
也是巧了,她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碰见她家老头子骑着摩托车回来了,那车后头和车斗里还坐着两个陌生的男人。
冯老太就奇怪地问:“老头子,你们这是要去干啥”
“哦,你说他们啊,他们是电信的人。”
冯老头指着那两个男人说:“我今天去电信开户,顺便让他们过来拉电话,今天他们先在这里测量好,赶明儿还要派人过来拉电话线,电话机我都买好了,你瞧。”
冯老头转过身子,从车后斗里拿出一溜盒子,好家伙,一二三四五,足足五个盒子呢。
冯老太立刻就说:“你买这么多干啥”
冯老头龇着嘴,说得非常肉痛:“贵得要死,你猜多少钱,一部电话再加上开户费,电信就要收八千块,还不带讲价的。我给咱们家买了三个,准备给宾馆、小卖部和家里都装上,另外这两个是给老张家带的,他们也要拉电话。”
“我的天,这收得太狠了,五台电话,那就要四万块钱呐!电信比土匪还狠。”
冯老太已经压低嗓门在说话了,没想到还是被那两个电信的人听见了。
其中一个就很冤枉地说:“老太太,这不能怪我们,你以为拉电话那么容易么?不是拉条线就完事儿的,我们电信还要到处建信号塔,才能保证你这电话能用,那玩意儿才烧钱。”
“你们这还算好的了,在这山旮旯里扯电话线,我们也没有多收你的钱,人家省城的人要拉电话,一样也是收八千,他们的还不用这么费事儿。”
“原来有这么多讲究,我还真误会你们了。”冯老太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她也很干脆,该道歉就道歉,人家电信的师傅也不容易。
冯老头打圆场说:“两位师傅,我知道你们辛苦,今天你们好好地干,中午我请你们去下馆子,吃咱们桃源村里最有名的海鲜,喝最好的灵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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