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力辉差点儿没被他气死,心想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就是活脱脱的刁民嘴脸,还当村长呢,就这素质当个农民他都不配,他们赚到了那么多钱,拿出来帮忙不是应该的么,一点儿也没有革命情怀。
他拉长了一张脸不甘心地说:“冯村长,话我已经给你说到这儿了,你也别跟我说那些虚的,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村里的人到底愿意出多少?人家外面的村子可都是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上了,远的不说咱们就说你们隔壁那牛家村好了,他们村不光村民们花钱买,他们的村长牛兴盛还带头买了最多,这才是人民的好村长嘛,领导都看得真真的,我说冯村长,你也不能落后不是?”
冯益民才不上他这个当,扯什么牛家村,他们全村加起来才几个钱呀,凭啥跟他们桃源村比,但是这些话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冯益民只管拍着大腿诉苦说:“谢同志,你就是在难为我了,我已经把实话都跟你说了,我们村里实在是没有钱了,我还能从哪儿给你找出钱来?我这个村长难做呀,这不改革开放了嘛,乡亲们都是自负盈亏,赚多赚少都是他们自家的财产,哪里有我说话的份?这要是国家号召我们交公粮,那我二话不说也要去给他们动员动员,毕竟我们都是中国人,农民交公粮那都是应该的,但是你这国库券嘛,我相信国家也没有理由强迫我们乡下人买这个玩意儿是不?我们农民一年到头来赚几个钱不容易,像我们村儿现在很多人家里都还娶不上媳妇儿呢,这年头哪户人家嫁闺女不要求四大件?还要给新人整出一套新房子呢,人家大闺女才愿意嫁到我们这山沟沟里来,村民们就算还剩下些钱,也都是要留着娶媳妇儿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光棍不是?我要是敢去逼村民,不用等到明天我这名声就臭大街了,以后我再让乡亲们去交公粮和统筹粮,我这工作也就不要开展了,谁还肯听我呀?公粮和统筹粮才是国家对我们农民的要求嘛,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们城里的人比我们有钱多了,凭啥你们不愿意花钱买国库券,偏偏要掏空我们农民的口袋去购买这国库券,改天我一定要问问上面的大领导,我记得上次军报的记者来采访,还给我留了个地址,让我有啥问题都要记得随时反映上去,我回头就写信给他问问看。”
谢力辉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这个冯益民啰啰嗦嗦了一大堆,不就是不肯买国库券么,居然还敢威胁他,不过他还真怕了冯益民的威胁,这年头光脚不怕穿鞋的,要真让他把问题反映上去,对他来说可就是大大的不妙啊,他心里很不甘心,脸上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冯村长,咱们都这么熟了,没必要闹到这个份上,给彼此留给面子,以后也好见面不是?这国库券别人都买了,你就算今天不买,明天也得花钱从别的银行买,迟早都是逃不掉的,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村多多少少从我这里买一点儿,我回头也好跟领导交代呀,你要是再不肯答应,那我只好回去跟领导请出命令来,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冯益民在心里暗骂一句龟孙子,他姓谢的对领导不好交代,难道他对村民就好交代了?姓谢的拿完钱拍拍屁股走人,他冯益民可还要留在桃源村继续当村长呢,干基层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民心,一旦失去了村民们的信任,那他做啥事儿都做不成了。
所以他尽管知道谢力辉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还是不肯把话说满:“谢同志,你我都不容易,我也不是故意跟你为难,但是我当村长的,不能让乡亲们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自个儿倒是无所谓,被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关键我一家老小都生活在村里呢,咱们乡下最看重名声,我不能明知道村民没有钱还要帮着去搜刮他们,这事儿我干不出来,这样吧,我自己家里还有百八十块钱,我都给你拿出来买上国库券,再多的我也没有办法了,至于乡亲们,要不你再去跟他们说说?”
谢力辉心里气得要命,百八十块打死他也不肯相信这个冯益民家里只有百八十块,他卖西瓜赚到了八万多块钱,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么多钱不可能在短短时间里就花完,但他明知道冯益民不肯出钱,就是拿他没有办法,那心里面着实窝囊得很,憋着一股气就腾地站起来说:“冯村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在领导面前好好说道说道,你们村里的人呢?你把他们叫出来,我这儿还有领导的命令要传达给他们。”
冯益民也不跟他生气,他说啥要干啥他就照着干啥,反正想让他出面那是不可能的,想让他出钱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瞅着谢力辉在村民们面前蹦跶,他们村的人也不是好忽悠的,大家早就商量好了,任凭谢力辉把嘴皮子磨破,他们就是不肯松口,闹到最后每户人家就意思意思地买了十块钱,还讨价还价要了个五折优惠,也就是说村民们花上十块钱,实际上买到的却是二十块钱的国库券,就这样谢力辉还不满足呢,卖完了国库券就气哼哼地走掉了。
等这帮工作人员在山路上走远了,村民们才冲着他们的背影吐口水说:“呸,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羔子,我们村儿五百多户人家,每户人家给他十块钱就已经有好几千了,我就不相信了,他去到别的村子会有这样好的事儿?还好意思说牛家村呢,我早上去公社里正好遇到他们村里的人,他告诉我说他们全村也就
喜欢娇宠八零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