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的护卫都是白泽安排的,身手极好,只有在府中,沐萦之方能觉得安心。
“春晴怎么样了?”沐萦之坐在房里,连喝了两碗安神汤,方才觉得心绪平和了些,见夏岚从外面回来便问起春晴的伤势。
夏岚的眼睛有点红,“府医刚才看过了,说她后脑勺遭到重击,如今开了药让敷着。”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都是从小一块在沐萦之身边长大的,感情十分要好,如亲姐妹一般,春晴遭了罪,其余三个自是难过。
“她自己觉得怎么样?”
“就是昏昏沉沉地想睡。我过去那会儿她就躺下了。”
“等过几日宫里御医来给我看的时候,我让御医也帮她瞧瞧。”
“我替春晴谢过夫人大恩了。”
沐萦之心中难过。
冒裕很明显是冲她来的,春晴是被殃及的池鱼。
只盼着她能早些好起来才是,便是往后不当差了,沐萦之也能在将军府让她一辈子吃穿不愁。
“若是旁人问起,便说她是在山上跌到,撞到脑袋了。”
夏岚点头:“夫人放心。”
“宫里送来的那个女人可还老实?”
那个北桀女人安置在后院,单给了她一座小院子。
自宫中将她送来那日后,沐萦之就没再过问过她,到底是宫里赐下来的人,沐萦之也不好做得太过。
“我瞧着她挺开心的,还在院里跟伺候她的丫鬟学说中原话。”
是么?
“她的吃穿用度,比照着府里姨娘的份例给吧,往后怎么样,且先观望着,等着风头过去了再说。”
“知道了。”
“也不知怎地,如今咱们这府里,居然有两个伤员。”
夏岚知道沐萦之说的是早前被白泽踢伤的谷雨和今日受伤的春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不请人到府里做做法事?”
将军府的前身是静郡王府,在许多人眼中是凶宅,沐萦之一说起来,夏岚便觉得是风水的问题。
“过阵子再说吧。”
夏岚见沐萦之真是乏了,要扶她去歇下,沐萦之却摆手,坐到了书桌前面,吩咐夏岚磨墨。
前几日白泽来了信,说已经到了海边。
沐萦之迟迟没有给他回信。
想说的话实在太多。
上次她给他回了短短一句话,这一次若是再只回一句话,只怕他会难受。
旁人都以为白泽是个武将,是个粗人,沐萦之却知道,他心细如发。
她拿着饱蘸浓墨的毛笔,却不知该如何将今日冒裕闯进屋子的事情说给白泽听。
想了许久,方才落笔,先将冯亦彻和苏颐邀她一同开办书院的事告知白泽,并询问他的意见。
终究没把冒裕的事情写上去。
白泽远在千里之外,若是收到这信,不知会急成什么样?
她吩咐丫鬟把信送去驿站,想了想,派人将刘安喊了过来。
刘安一直在将军府规规矩矩地做着毫不起眼的园丁,夏岚把他喊来,说的也是夫人院里的花近来开的不好。
“夫人。”刘安进门后,并未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恭敬道。
沐萦之微微颔首,朝夏岚使了个眼色,夏岚将门拉上,刘安方才离得近些。
“今日我在白马寺后院……”沐萦之将她在白马寺遭遇冒裕的事情向刘安说了一遍。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立即去禀告相爷?”
沐萦之点了点头,“你回去,请爹安排两个高手过来,最好是今晚就来。”
“夫人放心,我这就回相府。”
刘安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声音肃然了起来,待沐萦之首肯,转身就出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沐相那边自然极是震惊,一个时辰后,刘安就带着两个人从相府回来了。
“夫人,这是清风,这是清河,他们俩同我一样都是自幼长在相爷身边的,武功与大内高手不相上下。”
沐萦之打量了两人一眼,俱是瘦削的身形,个子亦不高,太阳穴的地方微微凸起。
白泽亦是如此,他告诉沐萦之,练过内家功夫就会有此症状。
沐萦之略微点头,“劳烦两位了。”
“夫人不必客气,护卫相爷和夫人是我等的职责。”
刘安在旁:“相爷还让我告诉夫人,眼下这情形不好出手惩治,如今和谈已定,北桀使团不日将要离京,若是往后得了机会,定会为夫人报仇。”
“我知道了,这一次辛苦了。”
沐萦之见过清风、清河二人后,将他们二人安置在思慕斋中,日夜轮流在她屋外值守。
就这么警觉地度过了五日,刘安来报,说北桀使团已经离京,他亲眼看到冒裕骑在马上出了城,沐萦之心底的巨石方才落下。
不过,她并未立即让清风和清河离开,而是让他们继续守在将军府中。
只是她不再闭门不出,白日里会去花园里转转。
白家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将军府里紧张的气氛他们能感觉到,见着沐萦之也没有多问,除了白永旺,将军府也没有人天天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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