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齐突然的情况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御医检查过后,直骂他胡闹,如此寒夜,他却穿着这般轻薄的衣衫,不仅如此,这衣衫甚至还有些微的湿溽,这一夜下来,便是铁打的人,也会挨不住染上风寒。
御医提笔开了方子之后,交给旁人,嘱咐要好好照顾他,按时吃药好好休养之后,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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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在东厢的屋子里,素来端庄镇静的脸上,不掩焦急担忧之色。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放了火盆,里面烧着上等的火炭,热气熏染整个房间,深冬的严寒渗不进半分,可她却觉得心底一片冰冷。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瑀儿……保佑我的瑀儿……”她端坐在八宝椅上,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转动着。
另一边,二皇子所在的屋子里,几名御医围坐在桌边,正商讨着。
李太医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问道,“几位有何想法?”
众人面带迟疑,片刻之后,才有人说道,“殿下这般情况,我生平闻所未闻,不敢妄下定言。”
有了人带头,余下的人也纷纷说了自己的看法,但结果都是大同小异,不曾见过,不敢下定论。
这些话,又何尝不是李太医心里所想,若是换了一个人,他大可以将这些话明着说出来,毕竟他只是医者而非神人,可是受伤之人乃是今上的嫡长子,身份之贵重,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殿下如今的情况十分不妙,若不能找出解决办法,怕是……”李太医话说及此便停下了。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众人都心里清楚。
若是二皇子有个什么意外,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就像李修齐之前所归纳的一样,二皇子在这样情况下仍旧能幸存下来,本来就是上天保佑。然而上天的眷顾也就仅仅只是这点,他虽活着,情况却一直在坏的方向发展,这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便是御医来了,也束手无策。
一群人商讨了许久,也没得出任何可行的办法,却不能就这么耗着,毕竟皇后还在东厢等着,留了两人在这边照看情况后,余下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去东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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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侍女在门外禀告,“娘娘,李太医等求见。”
话音才落下,便听得屋内传来回复,“快宣!”竟是皇后亲自吩咐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寒风争先恐后涌入屋内,瞬间赶走大半暖气。
李太医一行人进到屋内,隔着绣屏,跟皇后见礼。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随着说话声,皇后越过绣屏,主动走出来见众人,径直走到李太医身前,询问道,“瑀儿情况如何?”声音不掩焦急忧心。
“这……”尽管早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李太医却还是忍不住迟疑片刻,才又继续道,“启禀娘娘,殿下的情况,着实不妙。”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皇后耳中,却仿佛有千斤重,几乎压得她站立不住,喘不过气来,“不妙是什么意思!我儿到底怎么了?”说到最后,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在李太医的映象中,皇后一直是端庄大气从容镇定的,行为举止,完全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而今却失态自此,让他有些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只能将事实和盘托出,“殿下的情况,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全身上下皆是伤,尤其以头部,胸腔,腰腹为甚,伤痕大多深可见骨,能坚持到如今,实属上苍眷顾,臣等商讨许久,却未曾得出可行的救治方案,请娘娘赐罪!”
说罢,一行人便跪了下去。
皇后却顾不上怪罪于谁,她甚至俯下|身去扶起李太医,“救救我的瑀儿,救救他!”此刻,她只是一个祈求孩子平安的母亲,连本宫二字都忘了。
李太医终究无法达成她的期盼,“臣,无能为力。”
短短一天之内,皇后连续两次昏迷不省人事。第一次是听到二皇子遇险的消息,第二次,便是李太医再次跪地请罪的时候。
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让侍女去抓了药煎好后伺候让皇后服下,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堪堪醒来。
“瑀儿!瑀儿!”方才恢复意识,她便念叨着二皇子的名字,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伺候的人忙扶住她,往她背后塞了引枕之后,取来狐裘给她披上,再扶她靠坐回去。
“瑀儿!我的瑀儿!”她念叨着二皇子的名字,挥开侍女的手,起身便要往外走。
“娘娘,殿下尚且安好,您别急,先穿上衣服再出去,若是再次病倒了,又要劳烦御医,免不了耽搁他们为殿下诊治。”这次出宫,她只带了一个亲信,说话的,正是此人。
皇后闻言,这才停下脚步,任由此后的人替她梳妆更衣。一切收拾妥帖之后,一行人才去往二皇子所在的院子。
昏黄的烛光透过窗纸照射出来,屋内,御医们依旧在商讨着。
门忽然被推开,几人心中升起不悦,正要斥责,却发现来人是皇后。,忙起身行礼,然而还未叩拜,便被皇后抬手制止了。
“诸位不必多礼,本宫只是想来看看瑀儿。”她说罢,也不管众人如何反映,径直越过水墨山河屏风,来到二皇子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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