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任性,但早过了糊涂的年纪。她太了解他,他对她的感情太过浓烈,恨也好爱也罢,有一天消失殆尽便是灭顶之灾。
她性格本就刚烈,眼里容不得丁点儿沙砾,从前,他不信她的时候便是要要她的命。她不能保证以后她会不会心不由己。
他和她一旦继续下去,便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他们这样的性格刚则易折,恩爱白头说来般配,但只有她知道过了甜蜜期便是只剩利益这种弃之可惜的东西。轻则唉声叹气共度余生,重则两败俱伤,再不过就是另一方粉身碎骨一方则落得忘恩负义的怨偶离心,哪一种结局都不会是她想要的。她和谁以后日月交食都好过是他。
她不做他的堂下妇,她的自尊不允。
她再狠也是留了余地给他。多么不争气。
何况他现在有几分爱她?更多的不过就是不甘心在作祟而已。
她如何看不出他的挣扎和痛楚。而那也是自己的症结所在。
她不由想起那段混沌伤心的时日。
她喝他灌的甜汤蜜药多了,便得意忘形,以为只要爱便能长长久久,殊不知在床上情深意浓说的话,过后便能翻脸不认人的。
她一心想着要和他在一起,背着父母把出国名额退了,搭着自以为的后半辈子,不知天高地厚,悄悄怀孕,以作威胁,又怕又喜。为了他那么难的的事情她都挺过来了,换来他不分青红的判了她心狠手辣的罪。
这样的人她没有信心了,他是个十分记仇的人,也是个异常动情的人。而她却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说到底,她不是他的对手,实则不配的很。
“我不蠢,我的将来并不需要你来担心。如果你想撇开我的话。”他自嘲的轻轻阂动嘴唇。
“随你怎么想吧!”她到底是没有勇气积蓄深究了,态度恹恹。
他心底的预想成为现实,震惊之下牙关紧咬,咯咯作响。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内心狼狈的不堪。
但他到底做不出拿自己的一切作为筹码的与她赌,说到底他太过精明,不愿再做亏本买卖,小气的紧。
“机会只有一次,你难道就舍得这样白白弃掉吗?”他还是不死心的模棱两可的问出心底最在乎的问题。
“你有几分真心。”她挑着眉眼,淡着脸,问出这个致命的问题。
“不如试一试。从头来过。”他还是问了,他在这几十秒的时间里大脑飞速运转着,计较着得失,从中取舍,恍然大悟,她依旧是他的软肋。
“我不愿再试了,你依然恨着我。我相信你也许在某一时刻,是不恨我的,但是那仅限于某一时刻。在另外的一些时刻,你仍旧耿耿于怀。”
她太了解他的,他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初次见面她稍稍一提他便脸色巨变,后来他在酒店他拂袖离去,早上他看她的那一眼,让她彻底醒悟,他的不甘心。
她那么骄傲聪慧,只要稍加思索,便能猜个通透。他眼里的汹涌太过明显。那不是爱,是挣扎。他的感情不纯粹,她便是让自己痛着也不会要。
此时,也只是想给彼此留个念想。
“我需要时间,忘掉过去。”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露苦色,连声音都被像是被暴雨打过一般,了无生气。
“七年的时间,你都没忘掉,还要几个七年。不要骗人了,过不去就是过不去。”他们都过不去,性格上的执拗是无解棋。
她甚至想自嘲,她对人向来不留什么情面,也包括自己,她轻轻的笑出来了,眼角眉梢都是对自我的讥嘲。
她站起身,但全身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一点都提不上劲,只能缓慢的移动。没有再看他,也没留意他的手轻轻的晃动。
她走向门口,弯下腰去换鞋子,稍倾,直起身子,手放在门把手上。
他光着脚没有穿鞋子,悄无声息的忽然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气息清凌,两个人都没有动,慢慢的呼吸间全是他。他两只手紧紧的从背后圈着她。
她的手轻轻的放在门把手上,微微发颤。
在这中间,心难过的一塌糊涂,软的也是一池春水。
“我们从新开始。”他的脸藏在她的发间,喷出的气息随着字的发音,长长短短的,热热的铺洒在她的发上,那温度像是一条条小虫子,游弋到身体各处,爬进肺脏,呛的她喉头发紧,眼窝发涨,鼻子发酸。
“鼎沛我也恨你的。”她想给他机会,可她呢,她给不了自己机会。她颤着声音说出心里所想。
原来还是这样痛,为什么和他怎么样都是痛的呢。稍作,她手从门把手上移到他的手上,她软凉的柔夷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隔着她衬衣的布料。
那里平实的棉凉。他的手心温热厚实,源源不断的从薄薄的布料传进她的身体。他随着这样温度的传递,心里的悸动一阵一阵像昨夜的雨,绵绵不断。
她轻启贝齿,声音低低沉沉,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平稳的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就当是过去,里面有你的宝宝。”他整个人仿佛被她的话蜇到一般,轻微的晃动。心里的那股酸楚和恸感猛烈袭来,他嘴巴发苦,连话都说不了。应不了她。
“我知道你遗憾没有见过他,没有摸过他,就当了了你的心愿。”她控制着情绪,轻轻的启口,声音从心里发出,揭开伤疤的撕裂之痛让她只能用气费力的说着话。气若游丝的声音渐渐的荡开在空气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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