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设宴款待各诏首领与长老。
席间觥筹交错,劝酒恭维之声不停,不过皆是朝着南诏王去的,韦长欢坐在那一话不语,微微垂目,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好似隔绝在这片火光歌舞之外,众人自披衣之礼过后,皆对这位神女心生畏惧,不敢上前打扰。
可自古,人堆里总有那不长眼的,不知是人傻胆肥,还是自恃厉害,偏爱挑事。
只见一个肥胖的身形,擎着酒杯,大腹便便地走到韦长欢桌前:“这喜庆的日子,神女殿下怎么好像,不开心啊。”
韦长欢抬起头,眸光轻飘飘地落在来人身上,那张贼眉鼠眼的脸有些熟悉,不是数月前在太和见过的施浪少主又是谁?
她这一抬头,竟将这施浪少主看的呆了,旁的不说,单单额间那一朵血红的杜鹃花,就足够动人心魄,只是,看着他的那双眸子实在有些令人发寒。
不过,俗话说酒色壮人胆,他已在席间看了她好久,如今既然已经走上前,怎能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他一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神女若不嫌弃,本少主愿意牺牲一下,让神女,开心开心。”
席间之人自他走到韦长欢跟前,就已悄悄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形,施浪少主说的这话,声音不小,刚好一字不漏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皆是一愣,接着便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施浪诏首领大为惊惧,喊道:“施千!你在做什么!”他起了身,对南诏王与韦长欢拱手一礼:“小儿顽劣不懂事,还请诏王与神女……”
“好啊。”施浪首领话音未落,韦长欢忽然浅笑着,对施浪少主道了声好。
施浪少主闻言喜上眉梢,笑的形容更加猥琐:“那……啊——”
他还尚未来得及惨叫,已被赤灵冰焰烧成一摊灰烬。
“施千——”施浪首领踉跄着跑过去,跪在地上,捧了一把地上的灰烬:“我的孩儿——”
可他满含恨意的目光,对上韦长欢那双清冷的眸子时,忽然地泄了气势,低下头来,攥紧了手中的灰烬,敢怒,却不敢言。
倒是施浪诏一位华发苍颜的长老还有几分胆气,拄着拐杖自席间站起,指着韦长欢,梗着脖子,吊着嗓子道:“你蛇蝎心肠,滥杀无辜,难堪我南方六诏之神女!”
不用韦长欢开口,南诏王早已一记眼刀扫过去,指着那摊灰烬道:“此人不敬神女,挑衅南诏,放浪形骸,不仅丢了你们施浪诏的脸,更令我们六诏蒙羞,杀了也不为过!”
“你……!”施浪长老心中愤慨:“好一个南诏王,好一个蒙舍诏,无神女时,治下以徳义,如今有了神女,治下则用武威!”
“欸,我说施浪长老啊,明明是你们少主无理在先,你怎么敢怪罪起我们神女来?”浪穹诏首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见机出声道:“而且,退一万步说,方才可是你们少主亲口说的,愿意牺牲自己。”
施浪长老冷哼一声:“罗铎首领少说风凉话,她方才烧死的,可不是你家少主!”
“哼,”浪穹长老也出声呛道:“若我浪穹诏有这样的少主,我头一个容不下,利令智昏,满脑肥肠,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施浪首领自地上站起,冷冷地看着方才说话的那位浪穹长老,道:“我的儿子,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定让你暴死异乡!”
“放肆!”南诏王道:“敢在太和城威胁本王的子民,施浪首领,是想去黄泉陪你那儿子吗?”
施浪首领看着坐上面色不善的南诏王,与他身旁不辨情绪的韦长欢,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去,深深鞠了一躬,头压得低低地的,道:“不敢,是我儿罪不容诛,可他是我施川唯一的儿子,我情急之下,这才……。”
“施千罪有应得,不过,本王念你中年丧子,你方才大逆不道之言,本王,就不追究了。”南诏王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朗声道:“将本王珍藏的那座纯金狮子像,赐给施浪首领。”
“多谢诏王。”施浪首领恭敬地跪下言谢,施浪诏的人,也都纷纷跟着跪下。
☆、肃慎围猎
三更火把五更狼嚎,转眼间又是两月过去,到了流火的七月,大火星日过一日地西坠,暑渐退而秋将至。
“走,岩秀,”肃慎铮之子肃慎索离拍了拍坐在石头上发愣的岩秀道:“我们去打猎!”
“我不去,你去吧。”岩秀道。
“今日是我肃慎氏一年一度的围猎,”肃慎索离道:“不仅林子里的野味任你打,漂亮的姑娘也任你挑,看对眼了就能领回家,你,当真不去?”
“不去。”岩秀干脆道,在石头上躺了下来,半盍着眼,穿过枝丫树叶射过来的阳光有些刺目。
“不行,”肃慎索离将他拉起来:“你一定得去。”
莺歌岭山峭壑深,古树荫蔽,野兽出没,镜泊湖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湖恶浪险,是以肃慎人皆成群结队地活动,夏季围猎是他们一年中最盛大的一场活动,以楛木为杆,以青石为镞,便是打猎的利器,他们肃慎人,自古就是白山黑水的主人。
不论男女老少,今日人人皆朝气蓬勃,跃跃欲试,聚在了不咸山脚下,最大的那片绿森林里。
女人们穿着轻便的布裙,长长的发辫披在肩上,姣好的身段一览无遗;男人们身穿猪皮袍子,颈上和腰间挂着野猪牙串子,头上插着一根花纹夺目的虎尾或豹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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