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指着的,是东方的寅宫。”
“那,它那斗柄前方的两颗星,叫什么。”韦长欢指着天道。
“那是招摇二星,”倪丰秀道:“最亮的两颗星。”
“你好像,很懂星宿。”韦长欢意有所指:“经常奔波在外?”
“不过略知一二。”倪丰秀避重就轻:“你爹,才叫很懂,他曾说过,做大将的,要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中通人事,才能带兵。”
“可你的理想,并不仅仅是成为大将。”韦长欢脱口道,倪丰秀却沉默了。
二人都望着天空,耳畔是风吹过沙子的声音,如同蛙鸣,回荡在沙丘之间,余音环绕,久久不息,更有越来越响之像。
倪丰秀察觉到有些不对,一手拉住韦长欢,往四周环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忽然,蛙鸣般的声音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寂静如同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倪丰秀与韦长欢的心脏。
接着,唰唰几道白影闪过,二人已被三个身穿白色长袍,面盖白色面具,头戴七色雉羽帽的人,如同鬼魅般围着。
韦长欢尚来不及反应,那三个白袍已嗡嗡地一齐念起咒来。不多时,一个如烟雾一般的黑色圆圈凭空出现,圈住了倪丰秀与韦长欢二人。
二人衣袍晃动之间,与那黑圈有些碰撞,可所触之处,竟像日出冰化一般,消失了!二人俱是大惊,纷纷后退一步,撞到了各自的脊背。
“他们是谁?”韦长欢的声音有些颤抖。
“玉门三巫。”倪丰秀答道,声音中带了丝凝重。
☆、挟恩以报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劫囚车!”营帐外头忽然嘈杂起来。
厚重的帐帘一晃,韦谨风嚯地冲了出来,眉头微皱,他已隐约预料到回京之路不会太平,不想来的这样快。
只见外头火光冲天,虽有些混乱,却不曾听见兵器交接声——这才是最要命的。
一般此番状况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贼人已经跑远,二是贼人混在我方士兵之中,浑水摸鱼。不论是哪一个,皆是糟糕中的糟糕。
方才那偷听的小兵此时正失了魂似的,边走边喃喃道:“身中剧毒……”冷不防肩后被人重重撞了一下,险些要跌倒地上去,踉跄好几步终于站稳,胸口却掉了个物件出来,昏黄的火光下,依稀看得出这是枚玉色极好的玉鸽。
走在前头的人见了那枚玉鸽,突然回头,眸光狠厉,道:“这玉鸽……”
那小兵似没听见般,只慌忙去捡那只玉鸽,刚站起身,便被人掐住了脖子:“我问你,这玉鸽,你从何处得来!”
那小兵喘气不得,艰难道:“这……这是我的玉鸽。”
那人显然不信,加重了手上力道,小兵面色痛苦,继续道:“我在……西阳寺……救……救了……位……姑娘,她……”还未说完,那人忽然松了手,那小兵双手轻握着脖子,弯着腰,一边咳嗽一边喘着粗气。
那人粗粗地扫了小兵几轮,一把拉过他,道:“跟我走。”
小兵被带着一路狂奔,最后竟被拉上了马,稀里糊涂的,不知要被带到哪去。
约莫半刻钟光景,狂奔的马儿终于有停下的意思,那人先下了马,随即伸出手来,示意小兵也下来,谁知那小兵一撑马鞍,自己轻巧地就下来了。
那人虽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他细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伸手轻轻打落她头上的帽子,三千青丝如流动的墨汁般倾泻下来,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柔顺,脸上虽有些故意抹上去的污垢,却不掩眉目间的英气,不是高尚书之女高颖又是谁?
“你!”高颖忙去捡地上的帽子,被一陌生男子当场卸去了伪装,她既惊且气。
那人却微微一笑,双手自脸颊上一掀,露出了那绝色真容,正是及隽诜。
“你……”高颖瞪大了眼,手中刚捡起的帽子又落下了:“你不是……那位姑……”她堪堪住了口,眼前这位明明是个男子。
“果然是你,”及隽诜笑的很是灿烂:“本公子是生的好看了些,可从未叫人认作是女子,姑娘你是头一个。”
高颖有些讪讪,倘若他那日是睁着眼的,她决不会认错了去,可初见时偏偏他一副病美人模样,谁会想到竟是个男儿身!
“公子!”一群人围上来,应当是及隽诜的人马。
为首一名中年男子下了马,走上前来:“公子,一切可还顺利?”
及隽诜摇头:“看守严密,并未得手,如今已打草惊蛇,再难有机会了。”
“来日方长,公子,”那人道:“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及隽诜沉吟片刻,道:“去不咸,渌州已不能待了,高延也不成气候,待大豫结束了与高延的战事,马上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不如,去不咸避避风头。”
“属下也是此般想法。”那人点头赞成道。
看着一群人纷纷上马动身,高颖忙道:“等等……那我怎么办?”
“我自然会带你一起去。”及隽诜以为她害怕自己被丢下,宽慰道。
高颖瞪他:“谁要跟你们一起走,你为何要将我劫过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及隽诜也瞪着她道:“我明明是救……”他狐疑之中带着丝警惕:“你难道是……”
“高颖,大豫高尚书之女。”
“高颖……尚书之女。”及隽诜松了口气,若有所思道。
“公子,此处不便久留,我们还是早些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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