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是有几分骂街的:怎么才能做到不被下级蒙骗?勤于政事,事必躬亲。永远别相信那些组织化管理,老板不必抓细致工作的昏话。王石爬山日子长了都能丢了公司控制权,李嘉诚八十了还天天上班儿,立宪的虚君从来不能控制国事。穆骏就是远在欧洲,也天天时差颠倒地看着三个工厂的报表。纵然盛年控制的工厂铜门栓,铁门槛,财务报表敢和穆骏打些埋伏。
穆骏也能从进出原料和仓库使用面积上,算出来个大概其,只是这么做,很费功夫和脑筋就是了。他现在是忙不过来,过些日子往越南和老挝工厂派技术员,沙子跟嫡系也就掺和过去了,只是现在不用那么着急。其实当领导是个辛苦的活儿,无周末,没下班,还得提防着身边各个都不和你说实话。
经不住穆骏语气温和地三哄两诈一推理,盛年也有些臊眉耷眼地改了口风,浑不像刚才那么忠正爱国地顶着贞节牌坊了。
既然都有应收款,那么就大哥别说二哥了。
穆天子圣断:越南工厂的应收账款账期也差不多了,拨付一部分交给大陆工厂以解燃眉之急。什么?要不回来?没关系,让吴祈宁去要。反正她在越南干过,客户都熟。
吴娘娘只差跪地山呼万岁。
那一瞬间,盛年很想扇自己个嘴巴子:我当初瞎了心了,带吴祈宁去越南干什么?
最后,穆骏总结了几句,无外乎二位辛苦,还需操劳。大敌当前,还望两位封疆大吏精诚团结,为了党国大业,和衷共济之类的话。
穆骏说着,吴祈宁和盛年应着,他们三个都不太有把握这事儿能办得到。
然,领导还是要把话说到前头。
伟大理想,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这是原则问题,不可马虎。
穆骏想了想,又说:“我这一次来欧洲,主要是有新的研发想法,借助这边儿成熟的实验室,如果思路可以实现,那么会申请欧盟的知识产权保护,也许将来研发实验室不放在亚洲,也免得大陆法系维权的纠缠。”
盛年和吴祈宁从善如流地点头,反正那是将来的事儿,他们俩原则同意,总论赞成。
末了,穆骏合上了文件夹,看了盛年和吴祈宁半分钟,再开口居然有几分语重心长:“我知道,两边儿都为难。这个当口儿,我不在,实在也是说不过去。但是两位也知道:如今国内地价涨,人工涨,营改增税收也在涨。咱们要是就拼代工,还能有几年日子过?”他回头又看看盛年:“东南亚梁园虽好,未必可以久留,当地排华的事情每隔一阵子必闹一番,轰轰烈烈地顶着什么听起来正大光明的名目莫名其妙地伤害当地投资商的事儿,咱们也是不可不防。哥,你心高,眼界宽,这是我比不了的,但是后手我们总得留一个啊……”
盛年垂下眼皮,没说话。但是吴祈宁看得出来,穆总的话,盛总是听进去了。
这一场电话会,就算开地差不多了。看着三边儿都要躬身告辞,吴祈宁忽然问了一句:“盛总,要不要叫刘熙姐姐过来你见见……”
盛年一呆,表情有几分不自然:“不……那个……我私下和她联系吧……”
吴祈宁微微地撇了撇嘴,把电脑关上了。
打开屋门,已经快十二点了,居然客厅里挺满:盛欣依旧抱着一堆人事资料坐在客厅里发愁。李文蔚歪在沙发上不知道和谁在聊微信,看表情是挺松心的。刘熙呆呆地坐在灯底下,信手翻着一本书。
看见吴祈宁会开完了,刘熙很期盼地看了她一眼,吴祈宁有些愧疚地垂下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刘熙咬了咬嘴唇,合上书,回屋睡觉去了。
吴祈宁和李文蔚,盛欣对了对眼神,同时叹了口气,大伙儿心照不宣:盛年这爷们儿就是再好看,留着也没啥用啊。
吴祈宁挥了挥手:“姐妹们,睡觉。爷们儿身外物,咱自个儿疼自个儿。”
三天之后,灵周科技滨海工厂的账上并没有收到越南工厂的来账,吴祈宁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越南工厂应收账款的明细单。
吴祈宁第一反应是找穆骏做主,什么意思?说好了带不算的?这政令不出中--南--海了?
电话打过去,没想到听见的是格瑞撒声音甜美:“穆骏今天凌晨,紧急应邀去隆德负压洁净室研究所参与泄漏抢救工作了。听说出事的是疫苗研制实验室,负压层消失了。嗯,他手机落在房间里了。你着急找他么?我给你转他身边的同事吧。”
吴祈宁倒抽了一口凉气,负压消失一般就是病毒外泄的代名词了,这差事十万火急真是跟抗洪抢险有一比:“那……算了吧……让他忙……”
想一想,吴祈宁再打给盛年。
盛年不接电话。
吴祈宁就怒了。
甭管什么关系,女的最恨男的不接电话。
哪怕你认怂说一句:姐们儿,这事儿哥帮不上。也算撂下一个实底。凡是出事儿玩儿失联的,必是不负责任的渣男无疑,妥妥的。
吴祈宁坐在办公室里,火冒三丈,红口白牙说好的,怎么说赖皮就赖皮了,讲理不讲理了,这还没让你给现钱呢,拨付一点儿应收账款……哎……应收账款……应收账款……
她眯起眼睛,咬了咬牙:盛年,谁让你忒拿我不当人呢?
吴祈宁点手叫来了管报关的小周:“咱们手里还有一批给灵周越南代工的ffu吧?”
小周翻了翻笔记本:“最后一个拼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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