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钧脸色极差,他刚从天监会云蜀分部的根据地藤萝寺走出来。
调查组又问讯了他快一个小时,反复磨同一个问题——渚巽和夔的下落。
张白钧感觉自己像是被逼着连几个星期,都吃食堂里的同一道菜,还是他最不喜欢的那道,快吐了。
昨天事情又恶化,那帮人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绝密的消息,怀疑渚巽可能入魔,他不知道究竟是谁举报的,不管幕后是谁,这人掌控消息的程度之深,令张白钧产生了后怕的感觉。
他联系不上渚巽,联系不上夔,这两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其实这样也有好处,张白钧的的确确对他们的下落不知情。他对调查组一口咬定,说渚巽忽然想去跟青鹿山人一起云游,至于对方怎么查,他就管不着了,反正他师父青鹿山人一向行踪不明,人在国外,天监会的人要查也无从查起。
这几天,调查组基本打消了对张白钧的怀疑,可能是出于不甘心或者撒气的目的,时不时就找他坐下来谈话,名为喝茶,实为盘问。
现在渚巽已经被列为了失信人员,公职天师执照被取消,进入通缉名单,夔的情况则更加糟糕,他作为不明人形生物,危害等级直接与天灾挂钩,拘捕时不论死活。
张白钧走出了算命街,一只蝉在旁边大树上使劲聒噪,简直比电锯还烦人。
不过蝉鸣声提醒了他,盛夏节气来临。
他转身进去旁边小卖部,买了根老冰棍,吃起来有股香蕉的味道,正郁闷地咬冰棍,旁边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
“不给我来一根吗,我好渴。”
张白钧猛地一扭头,差点脖子抽搐,冰棍掉到了地上。
他发出一声土拨鼠的怒吼,一把箍住来人,将她拖到了小卖部后面无人经过的巷子里。
来人咳嗽不止:“松手,不要这么粗暴……”
张白钧又惊又怒道:“渚巽?!你——”他脑袋空白,不知道下一个字怎么接。
渚巽摆脱了张白钧,揉着脖子,痛苦道:“我刚恢复意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
“你什么意思?”张白钧抓住了线索,马上连珠炮一般地问,“你几个月去了哪儿?你失忆了?整个天监会都在通缉你!你知不知道你之前被魔附身——”
当说出最后一句时,张白钧忽然犹如一盆冷水浇头,全然冷静了下来。
他后退两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拉开朋友身份的距离,打量着渚巽。
渚巽茫然语塞,秒懂了他的眼神,很是无语道:“你不要这么看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之前被那东西上身了,但我现在清醒了,不信你可以随便试我。”
张白钧抽出了随身佩戴的无用剑,一声不吭地靠近渚巽。
渚巽主动卷起袖子,朝他伸出一截小臂。
张白钧将无用剑放在渚巽手上,轻轻一划,留下一道血线,没有别的反应。
这招虽然老套却非常管用,无用剑的灵气具有强大的破魔效果,倘若渚巽此时是魔,桃木剑的灵力便会灼伤她。
张白钧收剑入鞘,对渚巽的信任值回到了正常水准。
“这里讲话不安全,赶紧离开。”他压低声音,跑去小卖部买了顶遮阳帽,扣在渚巽头上。
渚巽:“等等,再给我买个冰棍,我好渴。”
张白钧:“……”
他给渚巽买了一袋子冰棍和一大瓶冰冻快乐肥宅水。
两人一路上跟做贼似的,紧张地蹓跶出了藤萝寺范围。
他们回到了青山派在锦城的办事点,芙蓉观。
渚巽一坐下来就彻底放松了,吃冰棍,喝汽水,不亦乐乎。
张白钧问了渚巽很多问题,感觉自己将调查组那套在渚巽身上用了一遍,感觉挺矛盾的,问完后,太阳都快落山了。
张白钧心里最后一丝狐疑总算打消。
他长出口气,比渚巽还心累,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关于那个魔,你记得多少,它会再出现吗?”
渚巽忐忑道:“与其说我是自己醒来,我现在觉得……恐怕是它故意让我醒来的,
我能感觉到它就在这里。”
渚巽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继续道:“这感觉很可怕,张白钧,就像染上了间歇性丧尸病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要不你还是把我押天监会去,我坦白自首,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张白钧粗暴打断:“放屁,定先生还昏迷不醒,云蜀分会这边势力全部洗牌,你是她的得意门生,逃不掉的,他们会一个个挨着清算,包括你我。尤其是你,现在他们有了正当理由,你一旦被抓住,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渚巽不说话了,以忧愁的目光默默望着张白钧。
第185章
张白钧心里一软, 安慰道:“算了, 总有办法,大不了我们去找春水生,他们佛门, 肯定有什么驱魔秘法, 但别见唐正则那混蛋了,我看到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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