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眼里泛起一层泪光,一颗心凉到了极点。
九哥这种冷淡消极的态度她从前不是没有料想过。明明文武双全、有胆识有魄力的他,现在面对金国的强悍,他已然没有了一点往日的雄心壮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难道真是被金国给吓的吗?可他,原本不是这般懦弱之人啊。
她的肚子已经接近七个月了,那孩子胎动十分频繁,有时她竟能看到自己的肚皮像是被他的小手或小脚什么的直接给撑起一个尖尖的小包来。侍候她的侍女见了便说她怀的一定是个男孩,那么好动,精力强盛。还说她的肚子是尖的,都说肚尖怀男肚圆怀女,她肚里的孩子肯定是男孩。
其实她倒希望是个女孩。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他的父亲是金国人。如果是个女孩,就不会那么引人注意,将来平安健康的长大,嫁个爱她的男子平淡地过完一生,这样才好。
若是男孩可能就不一样了,男孩长大要奔前程,图功名,要成家立业,比较容易出风头,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她只想让他平淡安稳地过一生。
赵莞手上拿着侍女们给孩子做的小衣裳爱不释手,那衣服小小的一件,真是太可爱了。看到这些小衣服,她就恨不得这小宝贝能快点出世,她真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又会长得像谁,是像自己还是……像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那个给大宋带来沉重灾难的人。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想必现在他已经将她淡忘了吧,亦或者是在恨她。恨她怀着他的孩子逃跑了。
恨就恨吧,反正她也恨他。这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关系,只能是恨,不会有爱。
赵莞发现房门口的赵构时,他已经在那里立了好一阵了,他看着她拿着手上的小衣服一脸喜爱宠溺的样子,自己也莫名地迈不开腿了。
看到他站在门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赵莞的心没来由地一痛。她的九哥,其实想想也真的挺可怜的。在金军还未攻陷东京之前,甚至从她幼时开始记事起,她就知道九哥与他的母妃韦贤妃从未得到过父皇的重视。
身为天子众多子嗣中的一个,如果母亲不受宠,自己又得不到父皇的重视,还得时时受到自己兄弟姐妹的轻视与排斥,那种日子该是多么的痛苦。为了得到父兄的重视,所以他才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自相请命去金营做人质。却也因此而因祸得福。因为有了第一次去金营的经验,当朝廷第二次再派他去时,他因看清了形势而半途逃跑了。这一跑,才有幸没有落入金人之手,才有了今日的大宋天子赵构。现在好不容易做了天子,得到了曾经做梦都不曾想到会落入自己手中的权利后,却面临着一个自己无法抗衡的敌人的步步紧逼和一堆等着收拾的烂摊子。还得想办法去营救曾经从未在乎过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这一切都足以能将一个曾经强大的人压垮。在经过这重重的磨难后,也许,她真的应该试着去理解今日的他。
她放下手中的小衣服一只手撑着桌面慢慢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正想福身见礼,他伸手将她扶住了。
他扶着她走回凳子旁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她身旁。
赵莞看他一脸凝重的表情,便轻声道:“九哥,你找我有事吗?”
赵构抬起眼看向她,沉吟了一阵后,终于开口:“莞儿,跟我说说你和金兀术的事情吧。”
听他提到兀术,赵莞脸上一僵,她垂了垂眼睑,不知该如何说起。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兀术是他的生死仇敌,可他却突然对她和兀术之间的感情产生了兴趣。
“看你的样子,他在你心里似乎并不只是一个仇人。你拼命保住他的孩子,难道不是因为他?”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来是恼是怒还是气。
“九哥,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孩子,从此也跟他没有关系。”她已经托可信赖的下人在帮她找寻落脚之处,只要一切打点好,她就带着肚里的孩子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从此他们母子或母女平淡地过一辈子。兀术从此也会从她的生命中渐渐消失。
“你告诉九哥,他,对你好吗?”他像是一定要得到答案般,固执地追问她。
赵莞看他一脸的严肃,在沉默了片刻后,答道:“凭心而论,他对我不错。”
听到她的回答,赵构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没再说话。他看着桌上那一堆小衣服出神,之后从袖里拿出一块折成方块的锦函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看到那锦函,赵莞心里莫名的慌。她接过锦函慢慢摊开来,上面的内容用两种文字书写。左边是女真语,右边则是汉语。汉语是依照左边的女真语翻译而来的。
这是金国给赵构写的联络函。确切的说,是兀术写给赵构的恐吓信。
赵莞看完后,锦函从她手中滑落在地。她面如死灰,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兀术在信上说,要求赵构派人好好将赵莞护送到东京去,把她送到他身边。若不然他便血洗整个东京城。
他还是不肯放了她。她以为自己逃回了大宋便可以与他永不相见。却不曾想,他是那么自负又执着的一个人,面对她对他的背弃,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她。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是那么喜爱这个孩子。她依然清晰记得他在得知她怀孕后他那兴奋异常的表情,开心得仿佛得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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