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两人渐渐萎缩化成白骨,这不是活人,但李焱的手仍是有点止不住地颤抖,在他动手之前,他根本不确定。杀心已起,那杀的是活人是死人就都已无分别。
站在原地深吸了三大口气,为了避免被人太早发现,李焱从地上收拾起白骨和残留的衣物,准备将这些东西藏到屋里面,又从中翻出钥匙,打开铜门上的锁。
进门的一刻,不得不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实验工厂,黄玉良他们先前遇到的那种异形哪吒,在这里少说有十多个。这巨大的石室内,左侧立着一排各式各样的怪物,右侧连接着给他们供给养分和麻醉药物的巨大压力熔炉。
李焱一个个看过去,若说这些怪物和先前那只有什么不同,就是它们身上没有什么古怪的图腾花纹,但即便如此,如果这些怪物被放出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一个念头闪过,李焱从包里翻出碧绿短剑的毒药,找到熔炉添加药剂的端口,一瓶一瓶地加了进去。
不多会儿,左侧那些怪物开始浑身抽搐,周身的血管暴突变黑,最终一个个都七窍流血,面呈死灰之色。
李焱看着这些怪物,真心觉得可悲。
七色莲花在黄玉良的身上生出嫩芽,又渐渐结成锁链的网,黄玉良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说没有任何感觉。
“来,孩子,回答我,用法术抹去或修改记忆,是什么原理?”百魔骨骸歪着脑袋,看着趴在地上的黄玉良,他很清楚黄玉良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他的养父母就是这种受术者,当然,现在也知道了连生母也是。
“记忆并不能抹去,只是将它放置在大脑的一个角落,再用其他的方式挡住,使人不能正常读取。”
“是啊,即便本人已对某一段记忆完全遗忘,或者已被完美的暗示误导,也有方法找到真实的,所以你知道吗?”骨骸似乎对黄玉良露出一丝笑意,“你们放出的消息,有如此强的目的性,我也不是那么担心。”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泄露的消息的原话是什么,所以即便你说……”黄玉良忽然住了口,他的确不清楚,但是骨骸言下之意,难道不是他也被修改了记忆吗?即便他已受到完美的修改,但在如钻心噬髓这类探究咒术的作用下,真正的回忆也无所遁形,所以在这莲花打开玄经那道门的时候,可能就是计划暴露的时刻。
可是话说回来,常明瑾会想不到这一层吗?是他非常自信玄经的防护无懈可击,还是这道门的后面才是真正的计划?
骸骨看不到的,就是在常家禁地七尾狐复生又被消灭的场景,黄玉良不明白,这个场景如果需要如此保密,那为什么常明瑾会让他看呢?难道只是为了自己曾提出的分散“唯一目标”?
“这道门后有问题,我劝你还是不要开了。”
“你应该知道,我非开不可。”
“世上的不死方法多的是,你又何必为了描骨画皮……”
“看着我。”骨骸拽着黄玉良的头发,抬起他的脸,极近距离让他面对自己,“你看我的样子,不觉得哪里很巧合吗?”
描骨,画皮。
比如七尾狐施术成功后的完美人形,这骷髅的模样,倒是更符合这个咒术的名字。
“你是真的,见过描骨画皮的,是吗?”骨骸看着不发一语的黄玉良,“所以在那扇门后,真的是那咒语,是吗?”
“我跟你说了,劝你不要开。”
“因为你也觉得,故意泄露了石像被毁,故意透露黑狐已对自己施用描骨画皮,这是计划的一环,这咒语已被人动了手脚,所以当我看到时,如果我没死,那你就死定了,是吗?”
黄玉良此时此刻并不能完全断定,常明瑾不会让他成为送死的诱饵。
“你看,我跟你说过,当你活得够久,就会发现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全都不可信。”骨骸看着黄玉良脸上极难察觉的惧色,“你还有一点时间,来思考自己到底,处于什么位置。”说罢,骨骸头也未回,遁入骨山之中。
又有人上前来架起黄玉良,将他带离房间,然而出门的一刻,却与来时的路完全不同。空间似乎在一瞬间转换,门外就是户外。
眼前是一处深林山涧,水流之畔是一处不小的空地,空地上树立着三块残破的石碑,上面的断章字迹仍清晰可辨,并不是什么广为流传的佳作。黄玉良非常奇怪,这三块碑文被保管在此的原因绝不是内容或书法有多宝贵。
“说说看,这是什么?”
押解黄玉良的人说话的语气与骨骸一致,想来是又上了这个人的r_ou_身。
黄玉良身上的莲花已不再冒出枝芽,想必不久后玄经所做的防护就会被消弭,骨骸接下来无疑是要读取他目睹的七尾狐复生的画面。黄玉良瞥了一眼身边的守卫,那人脸上的笑意极不自然,渗人的感觉从心底里不自觉冒出。
它的原身,是一具以各种妖魔的碎骨集结而成的骷髅,外面仅包裹了一层半透明的皮肤,这一副模样,再加上它无比执着于描骨画皮,甚至于类似的邪术咒法,那么……黄玉良将视线转移到那三块石碑上。
“这上面刻着的文章,应该不是表面那样拙劣。”黄玉良转头对着被骨骸附身的守卫,“我猜得对吗?你带我来这里,大概还能起到……怎么说,对照的作用吗?”
黄玉良被松开摔在地上,吃痛发出一声闷哼,骨骸走上前去,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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