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哼起小曲。哼着哼着,那股瘙痒又来了,他不禁伸手进衣裳里挠了起来。
赵氏走后,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
自打那次后,赵氏就对小山头这里爱上了,隔三差五就来,且每每都赶在饭点上。
来了之后,不能说大家吃着让她看着,只能客气几句。可她却不懂什么叫做客气,自己吃了也就罢,吃不完还兜着走。
按理说,自己亲娘吃点儿也没啥,可每次她借口给老爷子带回去的饭菜,从来不是薛老爷子吃了,而是转头就送去了薛寡妇家。
“这亲家母是不懂还是装不懂,她就不怕哪天露馅?”
王招娣可素来嘴毒,自打前阵子能下炕了,她就不再单独吃小灶,而是跟大伙儿一块吃。这些日子她也恢复了以往的精神气儿,见此招儿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这桌上可不光就招儿姐妹俩,三房四房两房人都在,二姐当着自己怎么说都行,当着薛青柏兄弟俩也这么说,招儿就怕生了嫌隙,忙从中间打岔说就是一些饭菜,也不当什么。
确实不当什么,以如今王记菜行的生意,再来一百个赵氏也能养,关键就是大家心里都不怎么舒坦。
事情经过这么一打岔,就过去了。另一头赵氏把饭送到薛寡妇家后,就忙颠颠地赶回去给老头子做饭,哪知回去后杨氏已经把饭给做好了。
她当着老头子可不敢说自己干了啥,明明吃得嘴角冒油光,还得佯装没吃陪着吃点儿。
薛老爷子瞅瞅她嘴边的油,无声的叹了口气。
薛青槐和薛青柏商量后,就两家合伙花钱请了两个帮工,把薛青山那两亩地种了。
因为怕被村里人议论,所以请的是邻村下河村的人。
幸好当初薛老爷给薛青山分地时留了心,安排在村尾偏僻处,这样一来倒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既然请了人,自然要做全套,从犁地到播种插苗,都是这两个帮工给包了。
到了最后一日商定要结工钱的时候,哪知这两个帮工却没有来。薛青柏也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一时有事,哪知回了村却听人说下河村来了许多官府的人。
余庆村的村民只当是有人犯了事,所以官府特意前来抓人。正是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时候,有外出的村民回来,脸色有些苍白,说是下河村有什么疫病,所以被官府给封村了。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两个村毗邻着,来回也就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下河村有了疫病,余庆村能跑得掉?日里在两个村来回的村民也不少,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
见此,郑里正坐不住了,主动来找薛族长商量。两人摒弃前嫌把村民都号召到了一处,说了些稳定人心的话,又命各家严守门户。同时也命各家自检,有最近去过下河村,或者和下河村的人有过来往的人,一律要报上名来。
这些人暂时是要隔离的,若是没出事自然好,若是出了事也不能连累全村人。
村里当即沸腾了。
有说还没怎么着,怎么就要关人了。还有的说若是有疫病,早就传上了,现在说这会不会太晚。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可到底是土生土长,谁也不愿意害人,大部分的人都主动出来了,这里头也包括薛青柏。
当初去下河村请人是他出面的,平时和那两个帮工打交道也是他。周氏哭得不成人形,可说什么都没用。薛青柏也坚持要出来,若没事还好,若是有事,他可不想连累一家子人。
当然也有不太自觉的,可余庆村就这么大,谁干什么了,去了哪儿,隔壁邻居或者村民多少有些数。经过别人的检举,又有几个村民被挑了出来,丢人了不说,也被不少人给骂了。
拢共有几十个人,因为没什么地方安置,就被使去了麦场。
每人从家里搬些麦秸、茅草啥的,搭个草棚子,平时吃饭都是各家送来。还专门砌了灶台用来烧水吃用,排泄物都是拿到地里掩埋的。
能处理得这么有条不紊,这多亏村里的几个老人。活了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事,对于疫病的一些防治,都还是懂些的。
整个余庆村一片气氛低迷,薛家也没好到哪儿去,毕竟薛青柏还在麦场上待着。周氏一改往日的贤惠,坐在院子里哭骂了整整一个上午,也不指名道姓,可话里话外都是冲着赵氏去的。
因为恐惧,现在周氏已经深深地恨上了赵氏。若不是她作天作地逼着老三老四给薛青山干活,薛青柏不会去下河村请人,自然也就没这档子事。
“三婶,三叔肯定没事的,你也不要太上火。”
薛桃儿哭红了眼睛,也帮着招儿劝周氏。
周氏靠着两人的搀扶才能站起来,她对正房的方向冷笑:“作吧,把自己二儿给作死了,如今再把老三作进去。为了你一个大儿,你恨不得把所有儿子都折腾死,真不知道是不是你亲生的!”
正房里,薛老爷子盘着腿坐在炕上抽烟,烟雾弥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屋里失了火。
他什么也没说,就是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
赵氏僵着老脸坐在他对面,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屋里一片死寂的安静。
赵氏有些忍不住了,抹着眼泪委屈道:“难道让我眼看着老大死了不成……”
半晌,薛老爷子才叹了一口,可还是什么也没说。
招儿没忍住,特意去麦场看了一趟。
远远就见麦场被人用篱笆围上了,里面全是一个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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