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说,“姜辙,和别人交朋友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只有给别人感受到了你的善意,才有可能接受到对方的善意,不然,难道我生活中碰到任何一个人,即使他穷凶恶极,我也要去体察他,去知道他的过往遭受了什么,然后同情他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我不能因为那点可怜而原谅了他的可恨。”
姜辙固执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很可恨?”
陈似锦笑,她摇摇头:“不知道,以前也觉得你还不错,帮了我很多,但最近心里只能装得下你的坏处了。可能,我这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吧。”
姜辙小声说:“那天的事情,你不肯原谅我吗?”
“不是原谅不原谅,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的情绪再波动一次,会不会又伤害到别人。你也说我胆子小,我也觉得我很惜命,我都活成这样了还不肯死,哪里肯轻易地把自己的小命折在别人的手里?”陈似锦犹豫了一下,“况且,那天你说的话,你不觉得也很过分吗?”
“我知道我很过分,那天的确是口出谬言。”姜辙诚恳地望着陈似锦,“我其实有想过如果我和你的位置对换,我成了你那样的处境我会怎么做,现在想想,我的确没有你有骨气。”
陈似锦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姜辙再度觉得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当然,这只是设想,或许如果真的对调,我比你更有骨气也不是不可能。”
陈似锦起身,蹲得有些久了,她起得又有些急,眼前一黑,金星闪过,她脚下一软,差点将身子往前倾,还好姜辙反应快,迅速地扶了她一把。
姜辙一直都知道陈似锦很瘦,却不知道陈似锦这么瘦,他的掌心底下,都是咯手的骨头,他不由地捏了捏,觉得应该找个时候,带陈似锦好好补点营养。
陈似锦忙把手抽了回来,说:“你晚上住哪?回市区要开很久的车呢,你先回去吧,我们家这样子,留你吃饭也没什么好的。”
姜辙长手长脚地在木凳上坐下:“不是说还要去修坟吗?”
陈似锦说:“等日头没了,天都晚了,你回去更不方便。”
姜辙说:“我住镇上的宾馆,十分钟,很够了。家里挺好的,你会做饭吗?”
“会是会,但我们家只有水煮青菜和腌萝卜,最多煎个蛋。”陈似锦面无表情地说。
姜辙从口袋里摸出皮夹,抽了两张红色的钞票递给陈似锦:“反正现在没事,我们先去菜市场买点菜。”他看了眼陈似锦,着重强调,“多买几斤肉。”
陈似锦紧张地咽了口唾液:“你能别这样吗?”
“在害怕?”姜辙手仍旧拿着钞票,挑起了双眉,“我是认真的,陈似锦,我真的再认真不够了。”
陈似锦知道姜辙是认真的,就算是花花公子,在追女孩子的时候也是再真心实意不过了。但她不知道姜辙的认真能持续多久,况且,她最害怕的是,姜辙现在这么了解自己,知道命脉,刚好可以对症下药,她就算再坚定,也终会溃不成军。
那个时候,她就完完全全输了。
陈似锦害怕,她瑟瑟地要把自己缩起来,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惨象。
姜辙曲起手指往她脑门上一弹:“我有这么可怕吗?不要多想。”
陈似锦迷茫地望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我很奇怪?我想追个女孩子,我就奇怪了?”姜辙嗤笑了一下,他垂下的眼睑,阴影一片遮着,“似锦,我没有家人了,可是,我却想要一个家。”
陈似锦被“家”这个字一戳,不由地动了动。
“我从小就不受待见,姜夫人怕我被姜家的人发现我不是他们的孩子,就找借口把我送到林家去。但外公外婆觉得当年姜夫人小三上位的事不光彩,连带着不喜欢我。后来,还是清儿带着我融入了那个所谓的家,外婆才慢慢地对我好起来,我才稍稍有了点家的感觉,那些事情一出,又没有家了。姜家,林家都把我流放了,我带着十万,被他们赶到日本去了。”
姜辙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他勾了勾唇,但很快又挫败地平了嘴角:“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备自己的葬礼了,我口述,李俊波记载,东西都在他那里。有时候觉得活着活着腻歪了就死吧,我在二十六岁前,过得几乎都是这样的日子。而现在的我,很想好好活,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告诉了我该怎么好好地活。”
☆、时间都知道(一)
晚间吃完饭,陈似锦终于把姜辙送走了,她长长地出了口气,一转头,看到陈母探究地望着自己,有些欲言又止。
“我朋友。”陈似锦突然有些不自在,“只是朋友。”
“你们吵架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陈母说,“他喜欢你,是不是?”
陈似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糊地应了声:“大概吧。”
陈母说:“你也大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况且我看着他也是个有钱人,也是有出息的,不像你爸爸一样,害的我辛苦,你也辛苦。”
陈似锦斜斜地瞧了她一眼,只淡淡地抛下一句:“不要多想,我去洗漱了。”
晚上陈似锦躺在小床上,许久不回家,一切都是再亲切不过了,她也累了一天了,本该头一沾到枕头就睡过去,可是姜辙白天说的话实在给她带了太多的冲击。她在床上翻了几回后,摸出了手机,打出了姜辙的名字去搜相关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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