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非常行云流水地站立起来,含胸微步,仪态端庄的往外走了。
那些人看向陈慧,陈慧面露微笑道:“张夫人所言倒是没有多少错,圣人讲这些话的时候,是千年之前,那时诸侯割据,商人易货,无视本国利益,胡乱贩卖,比如贩卖马匹,可以强壮敌国军队,比如贩卖粮食,可以缓解敌国的饥荒。扰乱了国家大计,被鄙,位卑也是正常。千年过去了,天下大一统这么多年了,我们还在守着这些规矩。这世道,是有货的找不到买主,有钱的调不到货源。有商人从中辨贵贱,调余缺。才能让百姓受益。刚才谢家嫂子所言,逮兔子卖,不就是这样?关于商人在灾害之时刻,囤粮卖高价。我认为,这是正常的,他们有货源,又是紧俏的货源,为什么不卖高价。如果想要商人不卖高价,那么就需要朝廷有自己的粮食,用平价来大量投放到市面上,价格自然就下落了。另外朝廷如果一昧禁止,反而不会去想怎么用法度来约束商人的这些无良之为。你们说呢?”
这么一来,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居然聊了半个时辰。直到有人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家准备准备,等着男人回来吃晚饭了。”这才众人散去。
陈慧也跟着散了,回到自家院子,碧荷和丹朱也在准备晚饭,陈慧问碧荷与丹朱:“你们可认得这个张夫人?”
“认得啊,张雄将军的小娇妻。”丹朱边回答边笑道。
陈慧微眯了眼睛,仔细一想道:“张雄有发妻在老家,这怎么就成了夫人。”
“这哪里知道啊?兴许是平妻吧?”
“平妻!哦,那谢三儿是怎么回事?”
丹朱答道:“谢三是您派他打定州时候的受了伤,借住在一户人家家中,那家主人是个寡妇。不知道怎么就跟了谢三,还带了个拖油瓶过来。谢三还算是讲良心,只是抬了这个女人做个姨娘。将军怎么就关心这些家长里短来着?”
陈慧笑着说:“也是出去逛逛的时候,看见几位夫人在一起聊天。就凑上去了瞎说了几句。回来问问几位夫人的来路。”
“咱们这里算是好的,老将军那边,自从进了京城,那些人得了美人,将老妻抛弃,另结新欢的不要太多。才这短短几个月的时光就已经闹了好些事情出来。。。。。。。。”丹朱的这些故事,这哪里是想要改朝换代的开国之局,分明是农民起义,攻入城中,胡作非为的样子,江山未坐稳,毒瘤已经在疯长。
☆、诬陷
一连着几日,陈慧就在这山上山下两个村子和这明月湖周围转转,顺便练练拳脚,到了下午就照旧去桂花林跟那些妇人聊天。第六日早上,城里快马来请,道是皇上有请公主进宫商议政事,陈慧才结束了闲散假期。
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地进宫已经是中午时分,陈慧老爹参考了前朝明君的做法,近日里日日卯时上朝,那些朝臣更是寅时就开始等候,据说这上朝了之后,还不能随便出恭。所以等到这个时候,大多已经有些耐不住了。
陈慧不紧不慢地进了殿,看了看周围,才不过几天,这腔调又浓了些。可不是,已经确认了登基的时日,如今可算是名正言顺了。
陈慧跪拜之后站立起来,众人的脸色凝重,许是憋久了。陈荣越看上去有些憔悴,他在龙座那里来回走动,突然之间如同发了疯似的,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砚台往玉阶之下扔去,砚台与金砖碰击,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这寂静无声大殿之中。
陈荣越愠怒,指着陈慧厉声骂道:“王秉在婺州举起了反旗,说是要替何家报仇,拥立何嶒幼子为主。朕彼时让林瀚给你旨意,让你除恶务尽。你违抗不遵,妇人之仁,终究酿成这滔天大祸。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秉拿了何嶒旧部的借口,让陈荣越终于发现自己是多么有远见,当初特地让人去平州传旨,这个混账硬是不接。才造成了这么大的错误,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其实没那里厉害,而自己打仗虽然不如她,但是在治国和远见之上,还是比她强很多。女人到底是女人,所以骂这些话的时候,因为有了这个底气,显得铿锵有力。
“然后呢?”陈慧低着脑袋看着地面上黑色的金砖,陈荣越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口气里是那种淡淡的无所谓。
听见陈慧如此问话,陈荣越越发蹬鼻子上脸,当真来了劲儿道:“你自幼仰慕何嶒,朕是知道的。但是如此不顾大局,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为了你心中的一点私情,留下了祸根。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陈慧听到这里懵逼了,连感叹她爹居然还会引用诗句的闲情都没有了。这些话字字诛心,在这样的年代里,作为一个父亲,拿名节来指责亲生女儿,要是普通的女儿家,这个姑娘应该立刻碰死在这里的龙柱之上吧?幸好她是陈慧,但是也不该这样被泼脏水吧?
这话说地陈慧脸色红了又白,她自幼仰慕何嶒,是上面坐着的这个男人对何家这位公子的羡慕,让她恨不得跟何嶒一样是个男儿,促成了她对何嶒的仰慕,但是这个仰慕却是可以昭昭于天下的敬仰。
即便知道是李承恩给他出的主意,但是陈慧心里却是异常的寒冷,如果他还有一点点爱护女儿的心,即便有私情也会想办法隐瞒,他却这般诬赖她。陈慧红了眼,怒视了李承恩一眼,李承恩被这一眼看得毛骨悚然,那种感觉是被一只老虎的爪子按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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