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出来。
“朕最近想建一座桥,可是荀明他交上来的图总不让朕满意,不如你帮朕画一幅?”
“我……行吗?”陈愔有些不自信道:“我才学了没多久,连荀大人都不能让您满意,我怕我更不行了。”
“试试吧,不然你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陈文道笑着想捏捏她的鼻子,被她躲过去了,他摇摇头,“朕想要这样一座桥……”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陈愔拿了笔一一记下了。
写完后陈愔又想到一件事,“对了皇兄,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说。”于是她又将简亦生的事跟他提了提,末了道:“皇兄,我这几日想了想,是不是可以换一下官员的选拔制度?我记得您跟我说过,当朝的官员都是士族大家中相互选拔出来的,有时政策难以推行下去,让您十分头疼,若是我们设立一种考试制度,在考试面前,没有士族大家与普通百姓之分,所有人都平等对待,想要走上仕途的都必须通过考试才行,您说,这样的话,百姓是不是也有了机会呢?他们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上来的,自然更加珍惜这个机会,岂不是会更加尽心尽力的做事?”
陈文道一直笑着,直到听完陈愔说话,才感慨道:“我们阿愔长大了啊!会帮皇兄分忧了。”
陈愔面露愧色:“不算什么分忧,只是不想皇兄那般为难。”
陈文道笑着端起茶盏,抹了抹茶盖,轻啜两口才道:“你的建议是好建议,但是要推行起来,难度太大。便说太学吧,从先生到洒扫,除百里景初外,哪一位不是出自士族?百里景初能在太学中做先生,是因为他在算学方面着实优秀,若是他强在诗词歌赋,怕现在也只能做宫中的太医官而已。”
陈愔也想到肯定会不容易,但她总还抱着希望,现在连陈文道也这样说,她便有些泄气。
陈文道有些不忍心,他想了想,说:“选官制度,我们慢慢改,简亦生的事情可以先办。待这雨停了,朕让李临领着简亦生去趟太学,只他一人,阿兄还是有办法的。”
陈愔笑了,她立刻起身行礼,“多谢皇兄!”
瓢泼的大雨,直下到重阳节前几日方才停歇,建康城中因着这场暴雨狂风,房屋被损坏了不少,街道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大风吹下来的木梁,拦腰折断的树木;巷子里更有几户人家,围着院子的土墙都被吹塌了,豁着大口子,像个没有牙的娃娃。
城中的树叶几乎都没了,光秃秃,更显萧条,天气也因着这场狂风,骤然凉了下来。
好在陈文道接连下了几道旨意,特意加派了人手日夜赶工,终于在重阳前一日,将城中恢复了秩序。
重阳这日,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天空像是被前几日的暴雨好好的冲刷过一般,格外澄净。
依着惯例,陈文道要带领一众大臣,与属国使臣一起登上钟山顶上,祈福赏景与民同乐的,但属国的使节也因为大雨,被耽搁了几日,本早该到了,可现在还离着建康城有着半日的距离,于是陈文道带领众臣登钟山,使臣到了便直接去燕雀湖水榭,他们在那里汇合。
在山上祈福完毕后,并没有耽搁太久,下山的路却比上山时更加难走。
前几日连续的大雨,上钟山的路上的青石板曾铺满了山上流泻下的泥土,即便已经派人冲洗过,但时间紧迫,还是有些泥浆在,他们上去时还好,下来时,脚上的软靴便沾上了厚厚的一层泥,走起来愈发吃力。
荀明年纪大了,体力不支,由儿子搀扶着,走在队伍最后面,百里茂是随行太医,陈文道交待他跟着荀明,怕万一有什么事好就近照顾。
百里景初担心父亲,便也跟在他身旁。
陈愔平日锻炼的少,体力也不太好,这样上山下山的爬台阶,她早累了,也落在队伍后面,在百里景初前面不远处,由朝夕朝露,并几位嬷嬷陪着。
荀明走的慢,他见百里茂虽也年纪大了,但他腰板挺直,走起路来半点不见喘的,不由得羡慕的说:“百里太医不愧是太医世家,家学渊源,你瞧着比同龄人都年轻的多,真是保养有方啊!”
“荀大人谬赞了!”
荀明见百里景初安安静静的走在一旁,丝毫不觉脚下泥泞,自有一番芝兰玉树的高洁气质,心中暗暗赞叹:真玉人也!
恪儿那丫头的眼光真不错,可惜百里景初已经订亲了,她就是求到他面前也没用,无端不能拆人姻缘呐。
想到这里,荀明问:“令郎与谢家娘子的好事近了吧?”
百里茂看了百里景初一眼,笑着抚了抚胡子道:“快了,都差不多置备齐了,暂时打算在来年开春选个好日子办酒,到时还望荀大人赏几分薄面,来热闹热闹!”
“哈哈哈哈……这是自然的,如此大好的喜事,老夫自是要去讨杯喜酒喝的。”他又道:“谢家娘子老夫也是见过的,人品样貌才学样样拔尖,跟你家郎君真真般配,百里老弟,你好福气啊!”
“呵呵……”百里茂笑着点点头,这个大儿媳妇,他是真满意,“只要他们能好好过日子,那才真是我的福气啊!”
“老弟说的有理,孩子们好了,我们就更好了!”
荀明与百里茂聊的高兴,百里景初走在百里茂的身旁,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窈窕身影上。
他们说的这样大声,她肯定听见了。
百里景初只想赶紧走完这段下山路,好结束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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