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所救,这是天意;我怀了杀父仇人的血肉,这也是天意。人人都说当今紫禁城是大明的坟墓,却是大清的襁褓。可他们不知道,香浮才是紫禁城易主后迎接的第一个新生命。天意要这孩子降生在紫禁城,她注定要做紫禁城的主人,让大明的最后一点骨血永远地留在紫禁城。为了这个孩子,我必须先保住我这条命,为她铺好前途;可是现在,有太后帮我看着她成长,我也就可以卸去重担,含笑九泉了。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送给太后的第二件大礼,求太后照料她一生平安。quot;
紫禁城,大明的坟墓,大清的襁褓,而它迎来的第一个生命,却是大顺王李自成的女儿!
这究竟是一笔孽债,还是一旨天机?
大玉儿颤栗着,她几乎已经要被长平说服,却努力地不愿被说服:quot;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如果你想保住大明血脉,为什么不去投靠南明,那里不是你们明朝的余部吗?quot;
长平惨笑着,却仍带着一股不屈的傲气道:quot;大明的根在紫禁城,那些人虽然接二连三建立了几个南明政权,可他们不是帝王正宗,成不了大气。什么弘光、绍武、永历,又是什么福王、唐王、鲁王、桂王,这就和李自成在西安建的大顺朝,你们在盛京建的大清朝是一样的,没有住进紫禁城里,怎么好算是真命天子?紫禁城是有灵『性』的,它会自己选择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必须拥有真正的帝王血脉,集中了天下最优秀最高贵的人的骨血精神,才可以真正拥有紫禁城的至高权力,使它长治久安。quot;
虽然如此,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如果你想让女儿幸福,有多少条路可以走,为什么偏要选择以死要胁?你常说:从来茶道七分满,留得三分是余情。你自己,又为什么这样不留余地?quot;
长平的目光已经『迷』离,却仍喘吁吁地喃喃着:quot;父皇说我惟一的过错,便是生在帝王家。可这是没得选择的。我是帝王的女儿,必须维持一个帝女的尊严和责任。香浮也一样,她也是生在帝王家,有注定的路要走,没得选择。太后,难道可以例外吗?quot;
大玉儿看着平生第一知己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香消玉殒,不禁想象千里之外的爱人也是这样挣扎在生死边缘,心下又是疼痛又是愤怒,不禁流泪道:quot;可是你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我的承诺,倘若我不接受你的条件,你又如何?你说你害了摄政王,你可知道他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我怎么可能帮助一个害死我丈夫的仇人的女儿?你把女儿托付给我,就不怕我反而对她不利、用她向你报复吗?quot;
长平面『色』如雪,声音渐渐微弱,却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quot;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多尔衮欠我大明子民的『性』命何止千万?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恨他,却不会亲手取他的命。我给他下的不是剧毒,只要你马上派太医赶去喀喇城,还来得及救他,那就不用受我的礼,也不必答应我的话。我留下他的命,交给上天来抉择,如果天意让他活下去,又或是我女儿没能生下儿子,那便是大明再无生存之理,我死而无怨。否则,请太后顺应天意,体恤故人,容我女儿在紫禁城立足,让明清两代的血脉流传下去,永照日月……quot;她倒在茶案下,气尽力竭,眼睛半开半阖,神智已经渐渐走远,却仍喃喃着重复最后一句话,quot;香浮,妈会看着你,保佑你的。quot;
大玉儿早已看得呆了。她眼前看到的是长平,心中想着的却是多尔衮,此刻长平死得有多么惨,他日多尔衮便会死得有多么惨。长平说,如果自己此时派太医赶去喀喇城,还赶得及救多尔衮的命。自己要不要去救?
要,当然要。从十二岁到现在,她爱了多尔衮二十几年,除了多尔衮之外,从没爱过第二个人。她并不是一个守身如玉忠贞不二的烈女,除了皇太极和多尔衮之外,她的生命中还出现过许许多多的男人,甚至连洪承畴也是她一度的入幕之宾。可是,真正走进她心里,让她痛彻心肺爱过的,却只有多尔衮!此时他命在危殆,她怎能不救他?
不,她当然不要救。他竟瞒着她去喀喇迎娶什么朝鲜公主,谋图儿子福临的帝位。倘若让他长命百岁,还有自己与儿子的活路吗?况且,并不是自己要害他的,是长平公主。长平是大明的公主,是通玄的禅师,她说过每个生于帝王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如果自己可以救他的命,那么也可以救长平公主的命,可是她不会救,因为她要替他、替她的丈夫、替大清摄政王报仇,长平的死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他们冤冤相报,已经自相了断了。大清摄政王死于大明公主之手,这便是他不能抗拒的命运。
大玉儿站起身,跨过长平公主的身体,拉的门平静地走了出去。建福花园的风里有一股萧索的杀气,在大清皇太后的身后卷起漫天落叶,打着旋儿,追着她的脚步飞了好远,好远……
☆、第八章亲政与大婚
顺治七年五月初六日,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率诸王大臣出猎于山海关,二十一日至连山,亲迎朝鲜国公主,是日成婚。七月初十日,多尔衮体不适,突然头昏坠马,竟缠绵成疾。同年十二月初九日,终告不治,病逝于塞外喀喇城,享年三十九岁。
七月十三日,多尔衮讣闻京城,顺治帝诏臣民易服举哀。十七日,柩车至京,顺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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