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柔柔梳了几十下,放下牛角梳,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呦呦……”
程寻反手抱住了母亲,将脸藏进母亲怀里,低声道:“娘,我好喜欢你的。”
尽管早就习惯了女儿这样的话,可雷氏还是心里一颤:“娘也是。”她想了想,声音温柔:“以后进了宫,不比在家里,万事都要小心。你和皇帝相识于微时,也算是共同经历了不少事情,他对你想必是有真感情的。这一点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不足。呦呦,以后不要和皇帝置气,多顺着他,不过适当的撒娇服软也是要有的。皇家和咱们家不一样,他虽承诺了后宫只有你一个……”
“娘,我知道你的意思。”程寻瓮声瓮气道,“我想相信他,可我只要他,他也只要我。他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自打相识以来,他一直帮着她,纵着她,支持她,理解她。她相信他是爱她的,而且这份感情绝对不会浅。
如果真有母亲说的那么一日,情淡了,或是情变了。她想,她也不是没了爱情就要死要活的人。
“你可以选择一份已知的未来。”许久不曾听到的电子音忽然响起,“照原著走的话,结局清晰明了,一世恩爱。”
程寻嘴角抽了抽,在心里回应:“你不是答应先不干涉么?”
“我这是提醒。与其豪赌,不如选择一个已知的结局。”这声音冰冷机械,话里的内容也不带丝毫感情。
程寻不说话,在心里极其认真地回应它:“那是《易钗记》里呦呦的结局,不是我的。”她停顿了一下:“而且,如果那个人是苏凌,我愿意赌。”
系统不再出声了。
——“不能说话不算话?”雷氏笑了笑,心说,呦呦真是孩子气,许是年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自信。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程家有不得纳妾的祖训,程家这么多男人不也这么过来了?就连先帝也是,独宠姚皇后,空置后宫……可见男人不是只有一个女人就活不下去。
雷氏陪女儿待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总要去陪伴呦呦,有时是说几句话,有时是帮着梳头,有时只是找个理由看看她……
很快就到了三月十八日夜。
因着次日要大婚,所以程家多了不少帮忙的人。雷氏安置好他们,已经是戌正了。她想了想,从箱笼里取出一本册子,卷起来,塞入袖中,敲响了呦呦的门。
“娘。”程寻刚沐浴好,换上了寝衣,她正拿着粗布巾子擦拭着头发。
雷氏接过女儿手里的粗布巾子:“娘给你擦。”
将头发擦了半干后,雷氏又拿过牛角梳帮女儿梳了发,这才一脸严肃道:“呦呦,你明日就是大人了,娘有些东西得给你。”
程寻心头一跳,心说,莫非是什么传家宝?她正襟危坐,一脸期待地望着母亲。
昏黄的灯光下,呦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兴奋,有些期待。
雷氏略一迟疑,她咬一咬牙,取出袖中的册子,递给女儿,尽量自然地道:“你也读过不少书了,这书想必你也能看得懂,不用娘再细说了。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顺着他就是……”
下意识接过母亲递来的书,程寻也没多想,直接就翻开了。
只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脸颊发烫,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书册,而是火炭,且这火炭的热度直接从手心蔓延到了脸颊。
这好像是传说中的春.宫啊。
雷氏也尴尬,不过她努力不让尴尬的情绪外泄:“……会有些疼,不用害怕,这是夫妻敦伦、绵延子嗣的大事,不要怕,知道么……”
程寻胡乱点头。
其实上辈子生物课上,五十多岁的女生物教师一本正经讲过人体构造和人类的诞生。她这个人学习一向认真,那些知识,她都还记得。
但是亲娘给她讲这些,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好在这场婚前性教育课没有持续太久。大概是雷氏也觉得尴尬的缘故,草草结束,丢下一句:“你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就先行离去。
程寻翻开母亲留下的东西,看了几页后,不觉脸红心跳,干脆放到一边,上床休息。
然而明天就要出嫁的她,一时想着明日的礼节步骤,一时想着母亲塞给她的东西,一时想着以后的生活……她不由地思绪连篇,精神亢奋。
眼看着都要交亥时了,她还没睡着,只能胡乱从《孟子》中选了一篇,反复背诵。这一招百试百灵,果然她很快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天不亮,程寻还在沉睡,雷氏就亲自来敲门了:“呦呦,快起来!”
“哦?哦哦。”程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沐浴梳妆。
她记着茂阳长公主的话,只管把自己当一个不会动的玩偶,任人摆弄。梳妆好后,戴上凤冠。她觉得他的脖子似乎都不会动了。她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时刻谨记,端庄大方。
不仅仅是她的面子,也是苏凌的面子啊。
身后的梳头娘子等人不停夸赞:“国色天香”、“端庄大方”、“雍容华贵”、“龙章凤姿”……
程寻面无表情,一一受了。
伴随着鼓乐声,迎亲队伍按时到达。
皇后礼舆被停放在了“吉利方位”。
及时到,程寻身着皇后礼服出了房门,接受皇后金册金宝,随后在使者的搀扶下登上皇后礼舆。
“呦呦……”
程寻听到一声极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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