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大人家,属下便出手相助”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实在找不出错,门达就只好先让他回家待着。
但门达的阴狠曾培也清楚,是以竹摇身边的人过去时,差点被曾培认为是门达派来暗杀他的,好在没打开门就先砍一刀。
此时再见到奚月杨川,曾培一下子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他坐在桌边抹着冷汗,哑笑了两声:“真够悬的!当时去就去了,完事之后我回家,细想起来直出冷汗!”
奚月心里有愧,亲手倒了茶推给他:“对不住啊,拖累你了。”
“没事,值得的!奚大哥没了之后,我早不想在门达手底下干了!”曾培说着喝了口茶,喝完还朝奚月咧嘴笑,“多谢啊,这茶真香,旁人沏的都比不了。”
这话里显然掺着殷勤,竹摇立刻便笑靥如花地回了一句:“奚大人来,我当然要用好茶招待。”
言外之意有二,一是茶香跟奚月关系不大,二是这茶本来是招待奚月的,跟你曾培可没关系!
曾培瞪了她一眼但没好发作,奚月头疼地从桌下攥了攥她的手腕,一脑门子官司。
怎么曾培也怪怪的……
刚才那句话听着,有问题啊?
她想得头大,按了按太阳穴,说正事:“我们得尽快离开京城。”
杨川倚在墙边抱臂点头:“自然,但怎么走?”
各道城门,哪处不能安插东厂的眼线?哪处锦衣卫不能查?如果奚月帮他们都易个容,那倒是可以轻松逃命了,可她似乎又不肯让曾培他们知道她那易容的本事。
于是杨川看了看她,没贸然开这个口。
奚月果然也没提易容,她沉了一沉,说:“我在想,在京里闹点什么事,让东厂和锦衣卫都不得不派人过去帮忙,分散城门处的兵力,然后咱们趁机出去?”
“太危险了。”杨川摇头,“再说,分散了人有什么用?就算只剩一个人守城门,认出了我们,也可以立刻叫帮手来。”
“人少了就可以灭口了啊。”奚月淡泊道。
杨川一噎,心说小师妹你可真干脆。
几人于是还真琢磨起了在京里闹点什么乱子好的问题。主要是除此之外,他们一时也想不到别的主意。
奚月想的是烧粮仓或者倒钞局,杨川盯着地图看了会儿,点了点前门一带集市繁华的街道。
曾培摇头,说集市里人太多,搞不好要烧死很多无辜百姓。略作忖度,说要不然烧木仓?
木仓一旦烧起来,火不好灭,烧个几天都是有可能的,能多拖延些时候。
沈不栖在旁一直没说上话,等到他们都说完,他两眼放光说:“要不咱把东厂烧了吧!”
曾培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我们是要逃命,不是要去送死!”
七嘴八舌,争执不休。竹摇和琳琅无所事事地端庄坐着,直到楼底下突然想起吵嚷。
“哎公子……公子您别!”听声音是竹摇身边的那个丫鬟,语气焦急得不行,“我们娘子今儿真不方便,有客!”
接着听到一个很年轻的男声说:“有什么客?这一年多我都没听说她有别的客!”
屋中霎然安静,几双眼睛都望向竹摇,竹摇面色惨白地僵了僵,嚯地弹起来往外去:“我去拦一拦。”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门,对方已从外将门推了开来。
一时之间,肃杀腾起。
奚月和杨川不约而同地升起先灭口再说的心,看这公子哥儿虽然年轻却器宇轩昂不似等闲之辈,才没敢贸然动手。
那公子怔了怔:“还真有客?”接着注意到曾培的飞鱼服,“锦衣卫?”
不知怎的,他眼中依稀有几许复杂的光芒。
竹摇已恢复了从容,不卑不亢道:“是,几位大人办差累了,来我这儿坐坐。”说着便转过身,佯作随意地把这人给奚月他们介绍了个清楚,“这位公子跟诸位大人也算有缘,来我这儿不为别的,就想听锦衣卫的故事。”
说着,她的目光在奚月面上定了一定:“尤其是我从前有位恩客,叫奚风。他的事,这位公子最感兴趣。”
奚月心弦一提,登时明白这人决计有底细。
她倒不担心竹摇和他说过什么不该说的,毕竟那些真不该说的,她也不会告诉竹摇。但这人这么打听“奚风”……也不知是为什么。
她便动着心思想打听一二,没想到,对方竟主动坦坦荡荡地走了进来:“既然有缘,不如一起喝上一壶。”
他说着就坐在了桌边的空椅子上,从官服看出曾培是千户,又看看屋中的另外两个男人:“二位是?”
杨川平静地抱拳:“在下杨川,北镇抚司千户。”
沈不栖颔了颔首:“我叫沈不栖,是个小旗。”
曾培大大咧咧地一指奚月:“这一位,是我们镇抚使。你感兴趣的那个奚风,是她亲哥!”
奚月一记眼风瞪过去,曾培登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想咽回去也晚了。
那公子哥儿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可是,却又并没有奚月所设想的追问。他已极快的速度平静下来,一笑:“我知道你。去年曹吉祥谋反是你凭平叛之功进的锦衣卫。在此之前,你杀了几十号人。”
顷刻间,杨川拍案而起!
奚月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继而闻得一声轻叫。转瞬之后,这华贵公子已经被杨川按在了墙上,喉咙被死死扼着,面色逐渐胀红。
“师兄!”奚月赶紧过去抓他的手,“此时不宜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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