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们发。”
林清婉的辈分还算高,但还有比她高的,年纪也比她小的。
比如一个才四岁大小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一个人偷偷地躲在柱子后面,正巴巴的看着她。
林清婉正给最后一排给她磕头的孩子发红包,抬头就看见他,不由招手笑道:“快过来,怎么躲在那里呢?”
老忠伯看了一眼,便附在她耳边道:“大小姐,那是旁支的孩子,都不排行了,不过他跟老爷是一辈儿,您该叫叔叔的。”
像六叔他们虽跟嫡支出了五服,但男孩还放在一起排行,不排行的血缘更远了。
不过是同住林家庄,祖上是同一个祖宗罢了,并无多少关系,辈分也只能看排的字辈。
这四岁的小孩显然辈分挺高。
但从来只有晚辈给前辈磕头要压岁钱的,难怪这孩子躲在柱子后不上前。
林清婉起身去拉他,笑道:“侄女给小叔叔请安。”她从白梅那里拿了一个最厚的红包,塞在他手里笑道:“这是侄女儿孝敬您的,拿着去玩吧。”
小孩缩了缩手,胆怯的道:“不要,娘亲要打的。”
林清婉一愣,然后抱了他笑道:“你就跟你娘说这是侄女孝敬的,她不会打的。”
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快回去吧,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小孩拽着红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跑了。
老忠伯就叹气道:“也是个可怜的,他爹两年前病没了,因为治病把田地都卖了,如今就靠着他娘给人浆洗衣物过活呢。他辈分高,每年过年都有调皮孩子跑去他家给他娘磕头,他娘想不准备红包都难,便是一个两文钱,那么多份下来也是不小的开销了。偏他家这样的情况,只出不进”
老忠伯摇了摇头道,“族里和他们一样穷困的人家过年都是赚钱,就他家例外。去年这孩子才三岁,年纪小不懂事,跟在一起孩子后面去给人磕头请安,三房的一个媳妇就讥讽他娘想钱想疯了,让叔叔给侄儿磕头拜年他娘气狠了,当着大家的面把孩子打了一顿,今年应该是被特意叮嘱过,所以”
林清婉听得心酸,她想起小时候被祖父带到父亲的家里过年,来拜年的人都隐晦且兴奋的瞄着她,却没人敢跟她说话,她就在坐在沙发的一角,明明对面是那么的热闹,她却好像被独自关在一个小角落里出不去,里面的人也进不来。
老忠伯见林清婉面色沉凝,神情有些不对,连忙叫道:“大小姐?”
林清婉回神,强笑了声问,“那族里没有帮扶吗?”
“自然有的,每年给贫寡的粮食他家都有一份,过年前拨助粮食他们也得了,只是他们娘俩儿连亩田都没有,孤儿寡母的,那些东西也是杯水车薪。”
“他娘叫什么?”
老忠伯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外祖家似乎姓路?大家都叫她二韫他娘,倒是忘了她姓什么了。”
林清婉点点头,“我们长房不是也要拨些东西资助族中的贫寡?给他们家的东西加厚些。”
“可东西已经发下去了。”
“再发一遍就是了。”老忠伯管着主宅的事,还管着这边三百多亩的小农庄,出产是用来管理修缮主宅的,因此每年的收益都不记入账册中。
老忠伯忠心,从未贪墨挪用过那些东西,除了每年拿出一部分修缮主宅,其余的都存了起来,到第二年秋收时就把陈粮卖掉换新粮。
所以主宅的粮库中也有不少粮食的,既然拿定主意交好族人,她自然不会吝惜这点粮食。
老忠伯也明白过来,转身下去安排。
只有主子跟族中的关系越融洽,主子才会常回来住。
老忠伯领着儿子把粮食搬出来分好,和他媳妇一家一家的送去,“多提提主子的好,我们不巴望他们报答,但也得知恩。”
他媳妇应了一声,小声问道:“大了要住到什么时候?”
老忠伯开心的笑,低声道:“应该会住到初七。”
林清婉和林玉滨要守孝,就是过年也不可能上门去给人拜年,最多是让人把准备好的礼物送去。
除了族中的长辈,还有城中的尚家,卢家及周刺史,就连还呆在苏州城的赵胜都有一份年礼。
甭管大家怎么你争我斗,面上两家还是姻亲,有尚家牵着就还闹不翻。
当然,这些人家也都有回礼。
因为林清婉和林玉滨是在老宅过年,所以各家送的年礼也都是送到了老宅。
加之族中每日都有人过来给姑侄俩磕头拜年,主宅这边倒是络绎不绝起来,一时热闹不已。
一直忙到了初五,该来磕头的人都来过了,该送出去和收回来的礼也都过了一个来回。
林清婉看着账房将东西入账,这才觉得浑身轻松起来,她扭头对林玉滨道:“等天气暖和起来,我们就去西郊别院里住一段时间,踏踏青,看看春雨绿芽怎样?”
“我听小姑的。”
“姑奶奶,钟大管事来了,”白枫端了茶过来,禀报道:“还有二房的三太太,她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说是要给姑奶奶请安,只是我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要请安,倒像是来讨债的,老忠伯把人给挡在外面了。”
“林管家不是在家吗,让他去应付,别让老忠伯受气,把钟大管事请进来吧。”
钟大管事是来汇报爵田的事的,“已经跟原来的佃户谈好了,地依然租给他们,租金不变,税由我们交。招佃户的布告一直在西城门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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